时,妇人的手指向了钧州学堂的方向——仍在预料之中。
钧州学堂是襄国建立后信王亲命设立的,为的是让襄国境内各州子民能在这里学习钧州的手工业和思想文化,是一座隶属于官家的学堂,时常有各州的大小官员前往参观交流,被视为官方正统。
耀眼的阳光晒到兀哈喃脸上,把他弄醒了,他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根据日头的角度推测,应该是巳时时分了。他摸出地图,目光落在了钧州学堂上,遂换上官服,跨上他熟睡时在周围已吃饱喝足的老伙计,直奔目的地而去。
巧的是,在兀哈喃赶到钧州学堂附近时,他远远看到两个巡林堂打扮的人正与堂内夫子拜别,警惕的他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看着两人离开视野,才来到堂前拍门。
兀哈喃看到的两人正是孟彬和杜怡情,虽然他们放慢了追踪的脚步,但是在兀哈喃熟睡的时候,竟赶到了他的前头,被他打了个时间差错过了。
堂内门童打开门,上下打量着兀哈喃,虽然他穿着官服,但气质上却与平时见过的官员大相径庭。兀哈喃抢先开口:“爷是杊州林荫军教头,因公务前往淮陵驿站,不曾想路遇窃贼,追赶中失了方向,就剩些随身干粮和这匹驿马了,能不能给爷些银子好继续赶路?”
真是贼喊捉贼啊!
门童见过的官员多了去了,但是开口讨钱的官员还是第一次见:“钧州界内向来太平,怎么突然冒出窃贼来?刚才送走两个自称杊州巡林堂的斥候,也在追捕窃贼!不过官爷放心,钧州这儿守规矩讲道理,为非作歹偷鸡摸狗的人,跑不掉!只是学堂没有施舍钱财的先例,还望官爷见谅。”
讨不到银子,兀哈喃急眼了:“爷的盘缠在你钧州地界被窃了,你得负责任!耽误了公务你担得起吗!?”
门童有些哭笑不得,蛮不讲理的官爷他也不敢随意顶撞,遂转头唤来了当值的夫子。夫子听完兀哈喃扯的谎也是将信将疑,不敢轻易施予银子,于是想了个缓兵之计:“这位官爷,恐怕您有所不知,学堂的账务是太守直管的,所有动账都得上报,若舍您银子,还得由太守批示,这一来一回的,您看……”
看着面露难色的夫子,又听说讨个钱还要惊动官府,兀哈喃先怂了:“什么破富庶之地,拿个银子也抠抠搜搜的,爷不要了!但爷现在没有盘缠赶路,你说怎么办?”
“这好办,明日清早学堂要走水路往淮州送一批机巧,途径淮陵渡口,离驿站不远,官爷可在那儿下船,自行前往,今日就暂在学堂小歇,您看这样可好?”当值夫子巴不得快点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官爷送走。
虽然没有要到银子,但是包食宿,包接送,不用像狗一样被四处赶,对于兀哈喃来说已是丰厚的待遇了,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夫子的提议:“那爷这匹驿马?……”
“一并牵入学堂内吧,既然官爷明日要去淮陵驿站,在那儿归还马匹还能取回三两租金呢!”夫子的一番话,瞬间点醒了兀哈喃,原来玲珑坊坊主叫我去淮陵驿站,是这个意思!
因早到一步错过了兀哈喃的孟彬和杜怡情此刻也在商议,兀哈喃的行踪为何突然消失了,杜怡情提出在钧州学堂附近蹲守,孟彬否决了:“既然坊主说他会去淮陵驿站,自有其道理,我们倒不如去那里守株待兔,随便探探其中缘由!”
在是非抉择面前,杜怡情向来都是听孟彬的,于是目标达成一致的两个斥候,便返回官道向淮陵驿站赶去。
落下脚来的兀哈喃有些技痒,总想找机会顺走些钱财,无奈当值夫子总是如影随形的出现在各处,碍于现在伪装的身份,他不得不强忍脾气,收敛恶习,终在学堂内一无所获。
十月十四日一大早,两个斥候赶到了淮陵驿站,四下打听,终于知道了兀哈喃要来此驿站的缘由,于是找了个视野通透的客栈,开始了密不透风的盯梢,直到发现那个穿着官服的熟悉身影出现在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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