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觉就来到了玲珑坊的门头处,因门头内外人员流动频繁,痕迹斑驳,模糊难辨,追踪暂时性的中断了。孟彬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的匾额,“玲珑坊”三字宛如梅枝般舒展,抽枝拔节,傲骨铮铮,角落里的“梅贞卿题”超逸绝俗,甚是潇洒。
两人展开地图,借着门头处的火光,揣测着兀哈喃可能躲藏的地点和前往淮陵驿站的路线。门头外两侧是大片的梅花林,还未到开花时节,枝叶疏薄,不是藏身的好地方;官道和沿途驿站估计也不是做贼心虚的兀哈喃会选的路;东北面不远处的土包倒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从那儿继续往东北方向走,会经过南仕达的府第和钧州学堂,这条路完全符合边躲边逃的条件!
路线选定,孟彬来到梅花林靠近道边的一株树旁,解下头带系在了枝桠上:“烟雨庄、玲珑坊,咱们匆匆一游,各自留下头带,就当做纪念吧!”杜怡情欣然应允。随后,两人翻身上马,擦亮松明,直奔土包而去。
正如两个斥候所料,兀哈喃出坊后,循着地图来到了距门头一里地开外的土包处歇脚,奔逃了大半天的他早已饿得四肢发软,眼冒金星,回想起一路上的经历,从腰缠万贯到身无分文,他越想越来气!遂掏出面饼恶狠狠地嚼着,还不忘时刻盯着门头处的动静。
几块饼下肚,他看到门头处出现两个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还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然后往道边的树上系了个什么东西后,竟策马冲他这边来了!兀哈喃嘴上骂了个祖宗十八代,把手中的半块饼一摔,扯过还在啃草的驿马缰绳,朝着远离官道的东北方逃去。
空旷的野地里,突然响起的马蹄声似乎已经告诉两个斥候,他们找对了方向!既如此,孟、杜二人随即放慢了脚步,黑灯瞎火的,穷寇莫追!
随着马蹄声渐渐往东北方向远去,他们也来到了兀哈喃歇脚的土包上,并且发现了地上的半块饼和周围被啃食过的草叶——一切都向他们预料的方向发展着。
兀哈喃依然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他一路不敢停歇,靠着驿马出色的脚力,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来到了一片池塘边,池塘边有两三个妇人在担水盥洗,不远处有一座府第,炊烟腾腾,似在准备着早饭。
他策马上前,喝住一个妇人问:“嘿!老婆娘!爷问你,这里可是南仕达的府第?”
妇人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个如此无礼之人,并不想搭理他,担起水桶便往府第走。兀哈喃御马挡在她前面,再次喝问:“爷问你话呢!聋了吗?”
妇人这才放下担子,白了他一眼:“没规没矩的,好狗不挡道,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兀哈喃本来气就不顺,被妇人这么一呛,火气直冲脑门,下马挥拳就要打她。妇人也不示弱,扭头就跑,并从腰间摸出一个哨子,尖利的哨声顿时响彻云霄。只听得府第里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十来个牛高马大的小伙从府第侧门里蜂拥而出!
眼见不妙的兀哈喃放弃了追赶,跨上驿马就跑,身后传来妇人的讥讽:“敢在南府周围撒野!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犹如丧家之犬般被赶来赶去,兀哈喃终于意识到这里是钧州,不是自己的地盘了,逞凶耍横非但占不到便宜,还反被压制,得想想法子才行。看着胯下几次带着他逃出生天的驿马,他竟有些莫名的感动:“多亏你呀,比爷这一路上碰到的人可靠多了!”摸着马脖子的兀哈喃想起鞍袋里换下的那套官服,突然有了主意——钧州不是讲规矩,认官府吗?我何不故技重施呢?
官服捂在鞍袋里,早已恶臭熏天,兀哈喃找了处水洼子,做了些简单的清洗,就近挂在根树枝上,既能晾晒,又能为他遮挡初升的太阳。在阴影遮蔽下,疲惫不堪的他竟靠着树睡着了。
孟彬二人在天色放亮后也来到了南府。他们没有像兀哈喃那样蛮横无礼,而是恭敬地亮明身份,道明来意,自然得到了南府回馈的礼遇,府第食堂的妇人也将清晨的遭遇告诉了两个斥候。当孟彬问起兀哈喃向哪儿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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