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看着二婶子,李爱国面带笑容:“这事儿现在已经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了。”
二婶子一听,顿时急得跳了起来,双脚在地上不停地跺着,情绪激动地说道:“你说的这些俺也不懂,俺就知道他们两个要结婚了,你们要是把人带走,就是棒打鸳鸯。”
李爱国深知此时与二婶子过多纠缠也无济于事。
于是他并未多做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快步进了公社大院里。
一进院子,李爱国便直截了当地要求先跟阎解成和阎埠贵见一面。
“他们在仓库里。”张大宽没有过多犹豫便爽快地答应了。
他转身在前带路,脚步匆匆,带着两人来到仓库前,伸手用力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
此时,阎解成与阎埠贵蹲在仓库柴火堆上,正满心忧惧。
闻得动静,扭头见是李爱国,当即兴奋地冲来。
李爱国瞧去,二人可以用狼狈来形容。
阎解成衣衫褴褛,发乱脸脏,阎埠贵更是掉了只鞋,单脚蹦跳,模样甚是凄惨。
阎解成如泥鳅般呲溜一下站起身,冲过来,双手紧紧拉住李爱国的胳膊:“爱国哥,你是来救我的是不是?赶紧把我带走吧。”
阎埠贵则高高举着手,大声喊道:“爱国,我的鞋子,让他们帮我找鞋子。鞋子……”
李爱国见到两人都活蹦乱跳的,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过身就出了仓库。
“诶,爱国哥,你怎么走了。”
阎解成吓了一跳,想要拦住李爱国,却被张大宽给挡了回去:“姑爷,你给我老实点!”
阎解成害怕张大宽,这货的拳头太有劲儿了,打在人身上特疼。
阎解成只能乖乖的蹲了回去。
阎埠贵还举着手喊道:“俺的鞋子啊,那可是五块钱一双的圆口布鞋”
啪!仓库的门关上,将他们的喧嚣声挡在了仓库里。
李爱国刚出仓库,张金生便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冲着李爱国招招手,严肃的说道:“李司机,人也看了,有什么事情进屋谈吧。”
看来这张金生一直在盯着这边腹诽着,李爱国让那些队员们守在院子里。
“要是听到动静,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放心吧,组长!”那些队员们齐齐挺直胸膛。
他们全然没有理会民兵们戒备的眼神,迅速取出武器,笔挺地站在了办公室前面。
乌黑的枪管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点点寒光。
那寒光冰冷刺骨,倒映进张金生的眼眸中,令他不禁吓了一跳,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要动武的节奏啊?!
张金生此刻堪比变脸大师,脸色的严肃劲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李爱国,脸上瞬间浮现出和煦的笑容:“李司机,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还是我们张庄公社的恩人,我们怎么会对你不利呢。
这些同志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
这些同志站在这里怪累的,我让人给他们准备点茶水,到旁边的屋里好好歇歇脚。”
说完,他朝着一个从隔壁办公室里探出脑袋的中年妇女喊道:“张粮袋,你赶紧带几个妇女同志,把这些同志请进去休息。”
张粮袋这名字倒是够特殊的,李爱国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名字,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几眼。
这女同志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着农村妇女常穿的土布大褂。
裤子却是那种皂蓝色的棉布裤子,看上去十分光鲜。
只是这皂蓝色看上去深浅不一,不像是印染厂的手艺。
等张粮袋从李爱国面前走过,她屁股上一个“粮”,一个“袋”,两个尚未被皂蓝色遮掩的黑字映入眼帘。
李爱国总算明白她为什么叫做张粮袋了。
张金生也注意到了李爱国的目光,笑着解释:“前阵子,京城里送来了一批粮食,这粮食袋子挺好的。
张粮袋是妇女主任,分到了一个粮袋子,做成了裤子。
裤子倒是挺好,唯一的毛病就是上面的字洗不掉
偏偏她还特喜欢穿这裤子,整天穿在身上,公社里的同志便给她取了个张粮袋的外号。”
李爱国:“”
他想起了阎解娣。
张粮袋扭着屁股走到那些队员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同志,进屋喝口茶吧。”
那些队员们个个挺起胸膛,一动不动。
张粮袋意识到不对劲,扭头把求助的目光递给张金生。
张金生笑着看着李爱国说道:“李司机,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们,你尽可以放心。”
李爱国板着脸问:“张支书,你觉得我们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开玩笑,张金生可是敢抓人的主儿。
这会他要是黑下心来,把队员们全都抓起来。
然后用绳子串起来,绑在树上,跟前门机务段索要赎金。
那前门机务段可真得成为笑柄了。
同时,李爱国也是提醒张金生,他们这次来这里谈判,手里有枪,并不畏惧张庄公社。
张金生意识到这一点后,笑容勉强了起来,侧过身把李爱国和周克请进了办公室里。
他拎起热水瓶给两人倒了茶水,坐回去后,便开始诉苦:“李司机,俺这也是没办法,你们机务段的阎解成跟俺闺女谈好了,两人马上要结婚了。
谁知道他突然要做负心汉,你说说,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李爱国道:“然后你就能把人抓起来,强行让他们结婚?老哥啊,我看你不是公社支书,是山里的土匪。”
“俺可不是土匪!”张金生吓一跳,连忙站起身:“俺闺女是黄花大姑娘,有知识有文化,长得也漂亮,哪点配不上阎解成了,俺让他们结婚是成全他们。
倒是那个阎老抠,身为老教员,却要棒打鸳鸯,这事儿是他做的不地道。”
“老哥,不管怎么说,你把人抓了,那就是犯了法。趁着现在事情没闹大,你赶紧把人放了吧。”
李爱国的声音越来越严肃:“阎解成是我们前门机务段的职工,前门机务段不能无视这事儿。”
此话一出,张金生的脸色变了。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张金生看来,只要阎解成和张桂芳成了亲,入了洞房,那以后就是夫妻了,谁也没办法追究。
谁承想前门机务段的反应会如此迅速。
只是,张金生心中也咽不下这口气。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看看李爱国:“不对啊,要是阎解成愿意的话,那该怎么说?”
“阎解成如果自愿跟张桂芳同志结婚,那么你也得先放人,让他自己做出结婚的决定。”李爱国道。
张金生眼睛一亮:“阎埠贵不能阻拦!”
“不能!”李爱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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