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推了他一把:“自然靠谱,这可是我在衙门当差的二舅说的。何兄,你也仔细着点,千万不要随便说出去,也不要出言侮辱。刚刚那话我就当没听到。”
“汪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我说什么了?这么大的事朝廷就派个公主和郡主来,能干嘛?”
“这次派得是朝阳大公主,据说她有将相之才……”
“一个女人有什么将相之才?汪兄你就别再危言耸听了,还不如想想明日书院的考核呢。”
那姓汪的书生见此只得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在桌上放了几枚铜钱,便离开了。
见状,姓何的那位男子立刻丢了两枚铜钱,追了上去:“汪兄,你等等我呀。”
“客官慢走。”掌勺那位大娘前去收钱,却发现何姓男子少给了四枚铜钱,赶紧追上去,她边跑便大声道:“客官,客官!你少给钱了!”
那大娘喊得中气十足,何姓男子很快便被追上,貌似有些不情不愿地补上那四枚铜钱。
大娘回来的时候口中念念有词:“我呸,什么大男人?连我这个老婆子的血汗钱都想赖。”
包馄饨的那位女子劝道:“姐姐,你别说了,说不定人家忘记了……”
不等她说完,就被掌勺大娘打断:“他忘记?他来咱这吃了多少次了,每次都少给一两个铜板。我想着他也是个读书人说不定囊中羞涩,想给他方便,便没去找他,今日倒好,他直接少给四文钱,怎么读书读成这个样子了。”
“姐姐,你消消气。”那女子继续劝道。
“没想到,读书人能做出这种事。”陆淳年点评道。
裴越此刻却好似听不到这些。
那汪姓男子说圣上派了朝阳大公主来青州,还有一位郡主,那男子虽未说明是哪位郡主,可裴越却知道,是赵宛宁!
清河郡主赵宛宁。
受封郡主的并非只有赵宛宁一人,可其他郡主要不就是已经嫁为人妇,困于后院,不便出府,要不就是尚且年幼,不便出京。唯有赵宛宁,她已然及笄,也未成亲。
可是,若是青州出现瘟疫,赵宛宁来青州岂不是要陷入危险?
裴越面上不显,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李维此刻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秦县是青州下面的一个县,与他之前任职的承县相距不远,他也曾与秦县县令有过交流。
秦县多山,不便种植,所幸山上牧草丰富,百姓便养了牛羊,倒也能糊口过日子。
如今秦县出了瘟疫,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牛羊死在了洪水里,这瘟疫怕是来势汹汹。
陆淳年看着李维和裴越都皱着眉头,却一头雾水。他弱弱道:“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不吃了?”
裴越勉强勾起嘴角,他舀了一个馄饨送进嘴里,却有些食不知味。
李维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馄饨,又想到瘟疫,便吃不下了。他放下筷子,长叹一口气道:“这青州水灾要比我们想得更严重啊。”
陆淳年却把筷子重新塞到他手中,劝道:“先生,您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是啊,先生。”裴越也劝道:“不管您要做什么,都要先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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