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代表着一种不同的情绪或记忆。
他试图将它们拼凑在一起,但它们总是在他的指尖上滑落,就像沙粒一样从他的手中漏出。
没有丝毫踪迹。
他看向周围,试图找到一点熟悉的感觉,却依然找不到自我。
在这混乱和困惑中,他猛然扭头看向程光,似乎是想要从程光的身上,得到一个答案。
程光却并没有想要给他解释疑惑的想法。
默然注视了程流年的神情,元神透过,细细探查他的身体。
探查了一番后,再三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不是程流年假装出来的模样后,他便转身,打开铁门,向外走去。
走出房门,林城迎了上来,先是恭敬地行了一下礼,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几下侧房。
他不知道程光在里面做了什么,但他并没有多问。
只是犹豫一下,然后问道:“世子,这个人应该怎么处理?”
按照林城的想法,还是直接杀了为好。
但是世子似乎是没有,直接杀了那个胆敢冒犯他的那个杂役的冲动。
林城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能猜测,或许世子是想要继续折磨这个杂役吧。
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松。
程光整理了一下衣衫,缓声道:“丢到京都外某个农庄里面当马夫,别让他过得太轻松,也不要让他自己跑掉就好。”
“林城,你去安排。”
说罢,程光起身离开。
林城面色微怔,连忙点头。
在程光离开后。
他快步走进房间中,将那程流年直接从房间中拖了出来。
此时的程流年,并无先前那般张扬狰狞,歇斯底里,目眦欲裂。
反而是畏畏缩缩。
整个人缩着脖子,被林城拖出来时,甚至不敢东张西望,还在讨好似地看向林城。
“大哥,大哥。”
“大哥,诶,你轻点,轻点。”
林城瞥了一眼程流年,目露不耐,“你小子算是命好,世子心善,没有直接让我杀了你。”
“让你先前那般冒犯世子,就算是死一百次,也死不足惜。”
程流年听到这话,只觉得有点听不懂林城在说什么。
林城好似也觉得这个程流年或许是失忆了,好笑似地打量了程流年几眼,一巴掌拍在程流年的头上。
有点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程流年捂着头,缩着脑袋,听完了林城说完的话。
只觉得内心被恐怖占据。
“啊,世子这么尊贵啊……”
“我一个杂役,竟然会骂世子……”
程流年惊恐地喃喃自语,说罢又有点庆幸,感恩戴德般地道:“还好世子心善,不然我此时真的是会死。”
“大哥大哥,我要不要跟世子道个歉?”
程流年连忙跟在了林城的屁股后面,一瘸一拐。
林城嗤笑一声:“道歉?你连道歉都不配,你现在活着,就是来赎罪的。”
说着,林城似乎是觉得程流年走得实在是太慢了,索性直接一把拎起了程流年的衣领,快步向着府外走去。
世子说要随便在京都外给这程流年找个农庄,让他安静在那里当个马夫,还要找几个人看着他。
林城想着,他熟悉的地方,也就只有白鹿庄了,把这该死的杂役送到白鹿庄,再吩咐白鹿庄的庄主好好“招待”这个杂役。
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想着,林城便拖着畏畏缩缩,被他拎在半空中,身体都僵硬了许些的程流年,向着府外赶去。
…………
林城拖着程流年离开了镇国公府,来时无声无浪,去时风平浪静。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杂役,实则真正镇国公世子的人,在镇国公府悄然逛了一圈。
同时间。
程光也回到了凉亭处,在青鸾的服侍下,静静品了一会茶,稍稍缓解身体的疲惫。
青鸾并没有问程光最后将那真正的世子安排去了何方。
她知道,程光不会留有什么后患的。
如今那真正世子已经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
青鸾自己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见程光茶杯中的茶水已经见底,轻手端起茶壶,给程光重新倒了些许。
犹豫片刻后,青鸾轻声问道。
“世子,今晚需要青鸾来世子房间吗?”
青鸾小心翼翼地问着。
自从得知真正的世子要回来后,一股巨大的危机感便笼罩在他们二人的头上。
程光没有做那事的心思。
青鸾也没有。
但是现在……
危机解除了,青鸾莫名地想要与程光贴近些。
尤其是当看到,程光身边,依俯在他脚下,一脸舔狗模样的白书宣时,嘴角微微揣抽搐,红唇抿了起来。
心中忽然又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危机感。
青鸾也是很少这么主动过,她还是第一次当面问程光要不要行那闺房之事,娇羞之下,如玉般的姣好容颜上,飘上了几朵红云。
她低着头,手指轻轻地揉着衣角,那份娇羞的神态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怜爱之情。
程光见状,不由哑然失笑。
看到青鸾那娇羞的模样,容颜如画,美得令人窒息。
黛绿的细眉弯如新月,配合着那双灵动的杏仁眼,显得无比的娇媚。
程光心头不禁跳动了几下。
正要拉起青鸾的手,回房间,以行动来作回应时。
程光忽然发现,他的锦袍下摆被轻轻拉了拉。
程光低头,眸光落到跪在脚边的白书宣身上。
白书宣身着淡紫色的纱裙,裙摆上绣着精美的牡丹花,仿佛真花在她的裙摆上绽放。
白书宣的身材婀娜,如同水中的柳条,柔韧而妖娆。
那纱裙在她的转身间飘动,犹如夜风中的流云,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抬起娇颜,看向程光,嘟起嘴,显出一副不满的样子。
“世子,我也要去世子你那,不能让青鸾一个人占了世子嘛。”
那如樱桃般的红唇微微撅起,带着一种娇嗔的意味。
白书宣的双手握着拳,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如同玉一般透明。
她的一双小粉拳像是两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娇嫩又可爱。
在月光下,她那娇美的身姿、灵动的神态和那带着撒娇意味的嗔怪,让人心中充满了怜爱。
程光笑了。
“好好好,大家一起!”
程光正要拉着青鸾还有白书宣走向一旁的卧室时。
忽然间,有门童在外呼唤。
“世子。”
程光听到院门外的声音,疑惑地扭头望去,看着院门外看了一眼后,便起身向着院门走去。
来到院外。
看到一个门童。
门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身穿一件蓝色的棉布衫,下身是一条宽大的棉裤,看起来十分朴实。
当门童见程光走出来时,恭敬地低下头,道:
“世子,有客人来访,家主让我唤你过去。”
“哦?客人?”程光眉头微挑。
“是谁?”
门童闻言也是一脸迷惘,回道:“不知,我也不认识那客人是谁。”
程光见门童也不知道,也不为难他,跟身后的青鸾打了声招呼。
晚上再同乐吧,现在得先干正事。
程光稍稍整理了下锦衣,收拾了一下心情。
刚刚折腾完对方的新儿子,现在再面对程知海,莫名的还有种负罪感是什么情况?
程光一脸唏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他起身,向着府内大殿走去。
还没有走进大殿,刚到大殿外不远处,程光便听到了殿内传出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是程知海的声音。
“哈哈哈哈,前辈到访,实在是我镇国公府的荣幸,有你教授光儿武学,武道之途一片坦然啊。”
程知海的声音过后,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知海啊,你说笑了,我的本领可没有你爹强,那程老头才是一个凶人,我会的他不会,他会的,我也不会,他教我教都一个样。”
程知海又是笑着。
“我爹不是没有时间教训光儿嘛,界域战场又不太平了,北伐军似乎又有什么新的动作,所以这能请前辈过来教授光儿,便是天大的机缘了。”
程光听到这里,目露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
这殿内和程知海交谈的,到底是什么人?
能够被程知海如此敬重对待。
还说,对方能来镇国公府,还是镇国公府的荣幸。
这虽然绝对是客套吧,但也从侧面印证了一点,大殿之中的那位客人,身份不简单。
程光收敛一下面容神情,缓缓步入大殿。
刚走入大殿时。
程知海便看向了程光,笑着站起身,招手道:“光儿,你来了,快来给你邓爷爷行礼。”
“邓爷爷?这又是谁?”程光心中疑惑。
但他表面不作声,看向大殿另外一人看去,乖巧地行礼过后,细细打量对方。
那人是个老者。
他的衣服破旧且沾满泥土,皮肤皱纹深刻,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眼神空洞而深邃,像是一座关闭了千年的古井,里面既有无尽的苍凉,又有深不见底的智慧。
脸色苍白,如同一尊用泥土塑成的雕像,历经风霜雨雪,静静地凝视着程光。
眼皮松垮垮地垂下来,几乎遮住了半个眼睛,莫名有种压迫感。
面对程光的行礼,原本沉寂的面容,微微动容。
似是眼前一亮。
老邓头没有想到这位镇国公的世子,竟然这么知礼数,心中对于程光的好感升了不少。
不过,话说过来。
这镇国公世子,和流年那小子,还真的挺像的。
只是流年那小子,与这真正的镇国公世子比起来,真的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老邓头暗暗思索着,也不作大,站起身,笑着向着程光道:“世子莫要这般敬重了,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没什么大本事,孤身一人,有点手段罢了。”
说着,脸上洋溢起了笑容。
褶皱堆积到了一起。
莫名有点像是个灿烂盛开的菊花。
头发花白而凌乱,像是一丛枯萎的野草,毫无生气。
与他此时的笑容形成了一个显明的对比。
“世子,你叫我老邓头就好了。”
老邓头又补充了一句。
程知海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
却是听程光开口笑道:“前辈毕竟是长辈,我怎能冒犯,叫一声邓爷爷已经是我占了便宜了。”
这话一出。
老邓头的心忽然甜了一下,被程光的知礼修养而震惊。
站在大周权贵顶尖的世子,还能这般谦逊温和……
难得。
真的是难得。
若是未来大周有这样的权贵在,寒门与权贵之间的矛盾,也不会这般大。
老邓头不由得思索着。
同时间,程知海听到程光的话,也是露出一个意外神情,旋即又不由欣慰起来。
嘿嘿。
不愧是我的崽。
这一言两语,就把性情古怪的邓老魔哄得一愣一愣,老脸都笑开了花。
…………
【今天再加一更,晚上还有一章万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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