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他。结果从天黑等到东面泛起鱼肚白,府中都静悄悄的。
她实在撑不住了,强烈的困意再次席卷上来之前,在心里怒骂闻人惊阙言而无信,又在骗她!
而后,江府严防死守数日,终未等到闻人惊阙的夜袭。
这样过了几日,眼看到了上元节,按照常例,宫中又会继续设宴。
江颂月已经推了守岁那日的,这样的大日子,不好再次推却。
可在这样的场合遇见闻人惊阙,江颂月躲都没法躲,少不得要被人看笑话。
她不乐意,为此忧愁了好几日。
与在人前出丑相比,江颂月情愿私下里与闻人惊阙一刀了断,让他不许再纠缠。
然而就在上元节前两日,每日例行来赔礼道歉的闻人惊阙未再出现。
江颂月以为他终于要放弃了,人前装得开怀,夜里独自一人时,躲在寝被下哭了半宿,次日醒来,双眼肿如胡桃。
她觉得丢人,一日未出寝屋,连祖母都没见。
因为前日未睡好,次日夜间,江颂月昏昏沉沉,梦见闻人惊阙给她也写了封休书,两人断了个彻底,正难过得流泪,从梦中惊醒,听见了街面上响若雷霆的马蹄声。
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直到祖母披衣赶来,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江老夫人年长,见的多,命所有人不许点灯。
很快,从偏门溜出去打探情况的卫章回来了,道:“是大理寺和羽林军,金甲银枪,足有数百人,都往东街方向去了!姑爷……五公子也在。”
江颂月怔住,不知道大半夜这是怎么了。
侍婢们也吓得不轻,全都挤在江颂月的院子里。
一片慌乱中,最外面的门房低弱说道:“我
记起来了,前天五公子离开前,曾让我与县主说,今晚京中会有异动,让咱们府上的人不必惊慌。”
江颂月心头一跳,碍于脸面,压着嘴角没询问。
江老夫人看透她的心思,将人招来细问,确定闻人惊阙的确这么说过,心里安定下来,道
:“没事儿,都回去睡吧。”
门房的话让下人们心中的恐慌减少许多,毕竟带头的是他们府上曾经的姑爷,前两日还低微地上门求见呢,能伤着他们府中人不成?
恰于这时,大着胆子爬墙头观察的护院回来,说人已经从府门外过去了。
两者结合起来,确认这场意外与府中无关,侍婢们渐渐放松,逐个退开。
江颂月扶着祖母回了房间,但彻底没了睡意,开窗吹着冷风,看着院中摇曳的树影,心乱如麻。
闻人惊阙来了,她不想见。
不来吧,她又觉得委屈想哭。
江颂月想不透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在窗口倚了会儿,恢复寂静的庭院中,夜风送来依稀的埋怨声。
“门房也真是的,早得了姑爷的知会,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方才我魂都快吓飞了。”
“也不怪他,咱们县主还气着呢,谁敢在府中提姑爷?”
“说的也是……你说县主和姑爷能和好吗?”
“……我觉着能,你不知道,前天姑爷没来求见,县主夜里哭得有多伤心……”
江颂月脸上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急促地喘了几下,她“砰”地一声合了窗,跑到榻上,将自己捂进寝被后,在心里大骂闻人惊阙。
这一晚,京城大半人家都是在恐慌中度过的。
直到天亮,消息传开,康亲王府没了。
满城哗然。
“说是勾结夜鸦山匪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入狱的入狱,斩杀的斩杀,一夜之间就没了。”
这案子是闻人惊阙查出来的。
在百姓眼中,他眼盲许久,一经恢复就快刀解决了皇帝的亲叔叔……那可是堂堂王爷!
坊间关于闻人惊阙的诋毁流言弱了许多,看好他的仕途,想攀关系的人越来越多。
因为这事,第二日的上元节没人有心思庆贺,京中街道上格外的萧条,宫宴自然也是没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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