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老所说,大人此行鬼案办得顺利极了?”
赵福生捧着茶杯。
茶香顺着热气冉冉升起,镇魔司的大厅内点满了烛光,远不是武立有家那贫穷的农家小院可比拟的。
大汉朝贫穷、落后且又危险,可她重生之后,手中掌控了一县的权柄,事事有人服侍,说话众人遵守,就连一县之尊及县中乡绅也对她十分恭从。
赵福生的神情恍惚了片刻,直到庞知县的话音将她的杂念打断,她喝了口茶,感受着唇齿留香,点了点头:
“还算顺利。”
“大人可要保重身体。”庞知县拱手道:
“如今我们一县安危全系您身上——”
一旁的蓝色锦袍老者轻轻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硬着头皮道:
“这鬼案破获虽好,可是与鬼打交道毕竟危险,您也不宜使用力量过多——”
驭鬼之人脾气暴戾古怪。
庞知县在万安县呆了几年,也是与几任镇魔司令司主事打过交道的。
除开赵福生之外,在他印象中最后一任令司的赵启初时脾气算好,后面随着使用厉鬼力量次数增加,整个人便性情大变。
到了后来,与他说话时,便都能感觉到寒气扑面而来,仿佛在与厉鬼对话般,让人不敢与他目光相视。
而赵福生这个令司则是个意外,她坐上令司主事之位时,没人能指望她真会办鬼案。
第一个案子她单枪匹马,却能将要饭胡同的厉鬼分解;
到了第二个案子时,她破获的时间更短,且张传世竟说她已经将厉鬼封印了。
她只是一个万安县治下的普通女孩,在此之前没有与鬼打过交道,她手中既没有大凶之物,驭使的厉鬼照理说已经使用过两次力量,濒临复苏阶段,她是怎么将这一次的厉鬼封印的?
狗头村的案子张传世说得虽然精彩,可具体过程却讲得不清不楚。
事关万安县安危,众人都想知道赵福生在此次狗头村案件中,有没有使用厉鬼的力量——
最重要的,距离她身上的厉鬼复苏,大概还有多久时间呢?
“这一次我没有使用我身上的厉鬼力量。”
赵福生摇了摇头。
她对这些人心中的想法一清二楚。
但面对众人试探,她并没有恼怒,她如今拥有的一切,本来就是靠实力换回的,要想让这些人顺服,且顺利让万安县重新回到昔日的繁荣,有必要时,她得展示自己的力量,让这些人心服,老实呆在万安县中。
“您——”
庞知县听了她这话,先是一喜,正欲再说话,赵福生伸手一举,将他的话打断了。
“既然你们都在这里,狗头村的案宗正好还没有记录,接下来我口述,你正好替我写下来。”
县里还没有师爷,她用不惯毛笔,字写得不大好看,庞知县等人既然想知道案件原委,正好便替她记录。
庞知县一听她吩咐,顿时行礼:
“愿为大人效力。”
范必死连忙令人备卷宗、笔、墨,一切准备妥当后,赵福生略微沉吟了片刻。
她在心中想了想,很快便准备好自己要说的话了。
“这一次的厉鬼,就暂时先定名为——”她想了想,道:
“不可说。”
“不可说?”庞知县提着笔,一下愣住。
赵福生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随即耐心解释:
“这次的鬼是不可被提及的存在,不是不能说……”
说完,她摇了摇头,换了个说法:
“叫替身鬼吧。”
庞知县老脸一下胀得通红,知道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连忙唯唯喏喏应答,接着在羊皮卷宗上写下‘替身鬼’三个字。
他在赵福生面前出了个丑,又怕被赵福生瞧不起,有心想要展示自己作用,落笔时十分专注。
“狗头村的人口稀少,以武姓为主。当时报案的武大敬提到了一个人——武大通。”
她将武大通拐来女子,将其逼奸有孕,且使少女难产而亡,生下鬼胎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赵福生讲起案件不如张传世绘声绘色,但她逻辑清晰,言语清楚,又亲身经历了鬼案,三两下便将狗头村惹下的祸患来由说得一清二楚。
“这个鬼的特点是不可言说。因为它出生来历,所以提到它、听到它存在的人,都会受到厉鬼的标记。”
她这话一说出口,便将满堂老少吓得重重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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