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这三个字是自己所写。
不止是遗忘鬼的称号与她此时的情景相吻合,更重要的还有笔迹、简体字,都是证据。
她正望着这三个字出神之际,突然心头一寒,头皮发麻。
一股瘮人的感觉瞬间笼罩她全身,暗夜之中,好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她看。
厉鬼!
鬼就在附近。
这个念头涌入赵福生心中,她并没有急着去唤人进来,也没有四下翻找角落,寻找厉鬼影踪。
她突然想起鬼臂先前的异样之处——断臂突然复苏,紧抓着羊皮卷宗不放。
一念及时,赵福生展开卷宗,往灯下一举。
灯焰舔烧着卷宗的背面,火苗却并没有将这卷宗点燃。
火红的灯光将薄薄的皮纸照亮,一双暗红淌血的眼睛浮现在卷宗之上,阴森森的与赵福生对视。
夜晚时分、四下无人!
荒村老宅之中,武立有等人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诡异阴森的房间内只有赵福生一人。
四周的灯光不知何时暗了下去,那双诡异的眼睛麻木阴冷,仿佛不带半分感情,看得人毛骨悚然。
赵福生性情之中疯狂而又大胆的一面突然占据了上风。
恐惧到了极点,她突然变得镇定。
她没有尖叫恐慌的将卷宗扔出,而是极为冷静且又残忍的伸出手,往那一对眼珠狠狠抠去!
手指钻破羊皮纸层,将那一双眼珠抠出——
但赵福生想像中的血喷如泉的黏腻感并没有发生。
她的手指钻破卷宗纸张的刹那,一切幻像瞬间消失。
带血的眼睛消失了,流淌了满卷宗的血迹也消融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约巴掌大小的、且残缺不全的纸人落到她的手掌心上。
那纸人是由大小不同的皮痂拼组而成,看起来像是要散架,却不知为何又被粘黏在一起。
赵福生呆了一呆,密封的记忆之锁被撬动,杂乱无章的记忆开始在她脑海里翻滚。
她下意识的翻转纸人身体,只见纸人的后背,以小字写着:大汉205年7月31日!
‘轰!’
记忆的枷锁瞬间碎裂,丢失的记忆重新复苏。
武大敬报案——武大通之子——回狗头村——提起武大通之子生辰时武大敬惨死——去武立人家发现被褥——继而推算出武大通长子生辰——赵福生落笔在抓落的皮蜕瞬间,皮蜕化为纸人——她七窍流血失忆——
所有记忆瞬间复苏,赵福生如一场大梦初醒:
“第二次——”
话音未落,她又警觉:
“不对,第三次!”
她已经是第三次失忆。
第一次记忆受到干扰,是在镇魔司内,当时武大敬提到了武大通的长子,继而使她记忆出现了一定的断层,后通过旁敲侧击回忆;
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再度记忆受到影响,是在武大敬死后。
狗头村的人被抹去了关于武大敬的种种,连他的儿子对他认知都出现了错误,以为他进城未归。
而第三次,则就是刚刚。
看似神不知鬼不觉,实则凶险无比。
来时的路上,武大敬无意中说过,狗头村风水不好,村里的人上了年纪之后便有可能会七窍流血,他娘也是如此,最终不久就故去。
而武大敬临死之前赵福生也看他流过两回鼻血,据他说这个毛病前些日子就有了。
乡下人不明就里,不知道这是厉鬼杀人的法则。
也就是说,赵福生此时血流失忆,完全符合武大通这个隐形长子杀人的特点。
可武大敬与武大通一起长大,且对武大通之子知之甚多,却能坚持了数天之久,最终提及这厉鬼生辰才惨死。
而赵福生才接触这桩鬼案不久,却在短时间内七窍出血,并在记下厉鬼生辰之后立即失忆——
她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自言自语:
“看来我摸索到了重要的线索,弄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东西。”
厉鬼特征:隐形。
而提及它、探听它过往的行为,无异于是要将它从隐匿的时光河流之中挖出来,这触发了它的法则,所以才会遭法则反噬。
与其说规则杀人,不如用‘诅咒’形容更加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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