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急忙忙跑了进来,在柳湘莲耳边低语几句,简要说了早朝情形。
柳湘莲原有几分凝重的神色顿时舒展,自顾自坐下,挑眉笑问:“不知张大人有何打算?”
想到那人的威胁,想到皇帝的命令,明知是引火烧身,张珂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喝道:“筹饷司不分轻重,办事拖延,以致所获寥寥!辜负皇恩深矣!今当速速加征商税,以纾国难!”
加征商税?柳、周二人都大感无语,这事儿要是这么容易办,还需要等你来说!
“商税”是一个概括名称,涵盖的税种不知多少,柳湘莲对当铺、烟草的税收改革,也属于商税范畴,怎可能区区“加征”二字便解决?
这人不是故意过来搞事儿的吧?柳湘莲诧异之下,觉得分外古怪——永隆帝这时不该派人过来给他掣肘捣乱才是。
于是和颜悦色,拱手请问:“张大人以为该如何操办?愿闻其详!”
见他并不驳斥,反要请教自己,张珂略松了口气儿,这人至少还没妄自尊大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张珂没有回答,而是目视下方座椅,意思自然是问计得有问计的态度!
柳湘莲似无所觉,并不请他落座。
等了等,仍是没反应,张珂越发气恼,肃容道:“三十税一本是前明旧制,于今已不合时宜,可改为十税一!如此,商税可增收两倍!岂不胜过什么戏捐、当税、烟草税!简单省事儿!”
说完,挺着胸脯,直视那少年荫官!理直气壮!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一旦真要这么干了,定惹出大乱子。
可那关他张珂什么事儿?都是姓柳的办的呀。
周瀚听到此处,目瞪口呆,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不然就是此人疯了!
你当商税和田赋一样?说加征就加征呢!田赋征收实质上是由地主乡绅把控,小民佃户没有反抗之力,砸锅卖铁也得交。可商税完全不同,以最大项的钞关税举例,陡然增加两倍,信不信立马有人放火烧关!
柳湘莲对此更是心知肚明,单凭这一句话,便可断定姓张的不怀好意!能考中进士的人,岂会是一点实务不通的傻子?
现在这情形,就像是战场之上,明知敌人势强,不可出城浪战,否则必遭覆灭,监军却只管催战!
他忍不住拍掌笑道:“张大人魄力超凡!佩服!佩服!只是,骤然加征,必有民变,张大人可有良策应对?”
张珂昂着脑袋,理所当然道:“这有何难?听闻税卒营日夜操练,器械精良,已有强军之姿!但有闹事者,便可派税卒营前往镇压!经得一二事,想来无人再敢作乱!”
哼,原来是为了税卒营!柳湘莲揣摩出些意思来。他借着征税的名头,建立税卒营,可不是真的准备拿来征税的!
税卒营轻出,后果不难预料,定会像另一时空中万历皇帝派出的税监一样,动不动就被人全灭!
世人都说是太监太坏才被老百姓打杀。有的太监的确坏透了,可被打杀一两个太监,还可以说是盘剥商民,引发众怒。那些动辄被杀数十人、数百人的大案,怎会真的事普通百姓所为?
那些太监和打手就算再蠢,总不至于傻等着别人来杀自己吧?看大事不妙还不会逃跑么?肯定是遭人算计,被包了饺子,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唯受死而已!
张珂今提此议,用心何其歹毒!
柳湘莲若是莽撞少年,说不得真信了对方鬼话!
周瀚一直以为柳二郎建税卒营就是为了干这活儿,生怕他心动,忙道:“断然不可!……”
柳湘莲摆手阻止了他多说,脸上露出笑容,对张珂道:“不想张大人不仅魄力超凡,还杀伐果断!只是,”
他叹息道:“税卒营初建,还需要再过一段时间方能担当重任。且加征商税也非你我能定,兹事体大,终须廷议。不过,却可先提出来。
只是本官主掌筹饷司,如果我来上奏,众朝臣恐会仇视本司,不利今后工作开展。张大人既有此心,想必也愿意向陛下建言吧?只要陛下应允,税卒营听凭调遣!”
说完,不待张珂回应,他便吩咐道:“来人!为张大人准备奏本,本官亲自研磨!”
当即便有人过来,摊开一张空白奏本放在案桌上,柳湘莲亲自研磨。
另有数名税卒进来,站在张珂身后,虎视眈眈,似乎他要是敢不写,要大刑伺候一般!
“啊!不可!”
此情此景,张珂手足冰凉,浑身乱战,一时了无生趣!
先前只不过是借“该加征商税却不加征”的名头弹劾柳湘莲尸位素餐,已经引发众怒。他若敢正儿八经的上奏要求加征商税,那不是找死吗!
此事万万做不得!他也是有妻妾儿女的呀!
见他不答应,柳湘莲也不在意,笑道:“无妨,奏本本官来写,到时张大人写个名字就行!嗯,你要是不便写名字,用印也行。就说伤了手嘛!陛下宽仁,想来不会计较的!”
说着,柳湘莲挥毫落笔,很快写好——《请增商税以补国用疏》
其中赫然写着:“三十税一乃前明弊政,明之亡,亡于此也!臣请十税一以充国用!”
柳湘莲冲李原生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张大人取来官印!”
李原生便指挥两名税卒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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