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过柳湘莲更加莫名其妙了,问道:“我计较什么了?不是不追究他们诬告之罪了?还想怎样?”
不追究?柳芳以为他在装傻,也没好气,干脆直接说道:“莲弟难道不知?他们已被察院抓了,难道不是你在太上皇面前说了话?若非有人作梗,察院总要给国公府留几分薄面,岂敢随意抓人?”
被抓了?柳湘莲听了一乐,这可不像是那位小心谨慎的李大人的行事作风。
不过,听到那两位倒霉,他也挺开心,摇头笑说道:“我倒没做什么,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这俩能耐不小。”
“你……”柳芳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他想到柳湘莲可能会拒绝,没料到他直接否认!一时也不知是真是假。
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按他本意,根本懒得管这两人死活,但身为族长,这两家的家人在他面前哭的死去活来。
若是不管,脸上挂不住。他也曾去打点,对方只说是上面的意思,却不肯告知内情。
他自然不知,赵文海自己不愿动手,锦衣府出动动静太大,就转而向李慎忠透露了皇命。
李大人不得不勉为其难,也不敢漏口风,只想着先关一阵子再说。反正那两人劣迹斑斑,不愁没有罪名。
柳家却慌了神,他们做了什么自己能不知道?
借刀杀人借到太上皇头上,不案发没事儿,案发了一个大不敬逃不了。
见柳湘莲推脱的干净,甚至有幸灾乐祸之意,柳芳欲罢手,回去再做打点。
却有人对此不甘心。
今儿来的年轻一辈中,倒有三个柳极的儿子。
其他人都知来了没好事儿,故推脱不来,他们三个却是为了救亲爹。
见乐天郡王都这么给柳二郎面子,早认定是他在太上皇面前煽风点火搬弄是非。
那察院说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此时竟然也是这般说辞,自然是他无疑的了!
老大霍然站起,横眉怒目,指着柳湘莲,愤愤质问:“柳二郎!我等毕竟是一家人,你怎好使这等见不得人的手段?定要赶尽杀绝么?”
“无情无义!”
“太过分了!”
老二、老三也在旁鼓噪叫嚣助威。
柳湘莲闻声望去。
因他醒来后不曾与柳家人接触,柳芳尚有印象,这等年轻人完全不识得。
只得又转头看向旁边的族长大人,询问道:“这三位是……”
什么?竟然装作不认识我?虽然以往没有往来,断不至于真的不认识!分明是故意为之!
老大面色赤红,拍桌怒吼:“欺人太甚!柳二郎!莫以为投靠了太上皇,你就能为所欲为!
须知今日当家作主的是谁!不是……”
此言一出,柳湘莲尚可,心里觉得好笑,只无语的看着他。
而柳芳神色遽然而变,不待他说完,一步跳过去,扬手就用肥厚巴掌狠命招呼。
喝骂道:“闭上你的鸟嘴!不会说话就少说!”
众目睽睽,他心里万分忧惧。这等天家之事,岂是臣子能公然非议的?
一旦传出去,自己还混个什么?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
糊涂昏聩至此,柳家真是后继无人了!
族长勃然暴怒,动手狠辣,三兄弟的嚣张劲儿一下子全不见了。
旁人也向这边望来,不知发生何事。
事到如此,别想从柳二郎这里找到突破口了,柳芳直接告辞。
临行前有谆谆告诫:“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到底是一家人。他们所为虽然不妥,究竟没有得逞,还是该忍让为宜。
不要让外人看柳家笑话,于你名声亦不利。将来想要在军中保住性命,可不只是太上皇一句话就能办到的。你好自为之。”
隐隐竟有威胁之意。
说完,带着柳家兄弟走了。
柳湘莲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暗想,莫不是乐天郡王给自己卖好儿?
可若是如此,刚刚为何没提?不以为意?
这等杂事儿他并不关心,直接丢开不去想,懒得再回去应酬,借口方便,往内宅溜去。
内宅此时也欢乐喜庆。
因家中并无女眷,尤氏姐妹都在碧竹居闭门不出,唯一做主的倒是香菱了,负责接待今日前来贺喜的女眷。
也无外人,贾母喜好热闹,她又挂名主婚,带队前来贺喜。王夫人、薛姨妈、凤姐陪着,几位姐妹相伴。
因贾赦的缘故,邢夫人自是不会来的。李纨孀居,也不宜参加婚礼。
众人吃喝听戏说笑,见柳湘莲进来,都收了声。
凤姐打扮的花枝招展,等他向贾母行过礼,便笑说道:“二郎还不快去请新娘过来,老祖宗可等着瞧呢!不会舍不得吧?”
众人都笑着撺掇。
“且等着。”
柳湘莲爽快应下,大摇大摆走到新房前,推门而入,把瑞珠宝珠唬了一跳。
俩丫头忙问:“姑爷,你怎么这么快来了?”
柳湘莲点点头:“嗯,怕你们姑娘等急了。”
“呸!你才急呢!”
火红盖头下传出又喜又嗔的傲娇声音,盖头上的金色流苏乱颤,闪闪发光。
柳湘莲微笑着抬脚走过去,拿起桌案上玉如意,轻轻挑起盖头。
可动作缓慢,越来越慢……最后竟停了下来。
秦可卿看不清外面情形,只感到对方靠近,灼热逼人,一颗芳心狂跳不止。
终于忍耐不住:“你,你到底要不要揭?”
柳湘莲果真停了手,叹道:“夫君我忽然有些紧张。”
瑞珠、宝珠捂嘴而笑:“姑爷紧张什么?新娘子才紧张呢。”
柳湘莲面向二人,迟疑说道:“万一……万一盖头下面是个丑八怪可怎么办?岂不悔之晚矣?”
俩丫头都瞪他:“我家姑娘才不丑呢!”
眼见新娘娇躯抖动,显然生气了,柳湘莲不敢再玩闹,手脚麻利的揭开盖头。
顿时现出一张美若天仙的芙蓉玉面,满室生光,时间仿佛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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