茁动刑。
只当这又是一笔糊涂烂账。
“证据不足,袭杀之事难以定论。”他迅速下了结论,“不过,”
他看了眼双方:“既然早有嫌隙,被告不敢入府倒是情有可原。”
当下命人前去柳宅,查看是否果真设了神位,嘱咐要详加记录,如实回禀。
待衙役去了,李慎忠又问柳极:“祭拜之事揭过,原告还有什么说的?”
“大人……”
柳极颇觉可惜,很是不甘。
不祭祖宗的罪名何等要命!
偏偏有了这档子事儿,人人都道他们对小畜生不怀好意,反倒不好继续纠缠了!
唉!都怨这蠢侄儿,你倒是做的干净些!
若他空口白牙,岂能取信于人?
如今也只能先罢休了。真要掰扯下去,坐实刺杀之事,那就玩脱了。
他早已失了操纵案件的信心。
见他迟迟不应,李慎忠脸色一沉。
柳极不敢再纠结,忙道:“这第二桩罪……”
“荒谬!”
柳湘莲出言打断:“哪儿有什么第二桩罪?你说的第一罪便不成立!刚刚大人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不成?”
柳极恨的牙痒痒,除了瞪眼也没奈何,调整气息,强压愤怒,方道:
“他盗用族财,擅置私产!”
见他说的理直气壮,李慎忠更觉好笑。
族产者,阖族公产也,是要在衙门备案的,平日里更有人负责经营。
小小竖子,堪堪**,有何本事,竟能盗窃族产?
难道族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不过他也好奇,这柳极到底如何巧舌如簧,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
柳极熟练说道:“他父亲柳棱是府中幼弟,向来负责打理族产,不料死后竟有大量财货下落不明。今他以巨资投资戏园,定是动了这笔钱!否则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儿,哪儿来的钱?……”
“本官说过,年代久远之事不得再提!”
李慎忠打断道,现今的事儿还掰扯不明白呢,说什么以前!
柳极忙道:“察院明鉴!不是年久之事,这戏园子是他刚办的。”
李慎忠有些烦了:“你到底有没有他盗窃族产的证据?”
柳极昂头答道:“证据便是他出资了!有确切消息,他投了十万两银子!他哪儿来的钱?”
说出这个数目,是为了凸显柳湘莲罪大恶极。
“十万两?!”
不说众人惊讶,李慎忠也忍不住低呼一声。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快赶上三年清知府了。
随即又醒悟过来,老头儿一心算计自家侄儿,嘴里的话岂能相信?不外乎虚词捏造。
他更加不耐烦:“证据呢?”
柳极哪儿有什么证据?他们原也不在意。
这年头没证据好办,安上罪名,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屈打成招嘛!
如今顺序反了过来,要先问证据,这就难办了。
柳极尚未转过这个弯儿来,理直气壮道:“他不能解释这钱是从哪儿来的,不等于不打自招?”
呵呵!李慎忠摇头失笑,目光轻蔑的看着他。
这老头儿真是利欲熏心,竟到了昏聩的地步!
就算柳二郎果真有钱,难道就是你家的?
这种推论何其荒谬!
不过他也有些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便问:“被告怎么说?”
柳湘莲冷哼:“盗用族产?简直痴人说梦,一派胡言!”
他望着柳极,脸上带着嘲讽,高声喝问:“不知你所谓族产是何物?田地?店铺?金银?
价值几何?存于何处?谁人见得?
张口就来,你也真敢说!
这里可是公堂,不是理国公府,任由你信口雌黄!”
这话把柳极和理国公府一并骂了。
柳极等人是听贾珍说,柳二郎投了十万两银子,且戏园子的确搞得很大,实际情况并不知道。
只能重复道:“你不要胡搅蛮缠,只说你哪儿来的本钱?”
伯侄身份在,柳湘莲不能当众骂他,懒得回应,低声自言自语:
“利欲熏心之徒,信口雌黄之辈,无耻之尤,天诛地灭,断子绝孙……”
“你……孽障……”
柳极与他相近,听得一清二楚,差点儿没被气的心肌梗塞。
他指着柳湘莲吹胡子瞪眼,全不济事儿,只好对李慎忠哭诉:“大人啊!你看看这孽障嚣张狂妄的样子!他眼里哪儿还有我这个伯父!悖逆人伦呀!……”
“啪”!
惊堂一拍,柳极唬了一跳,饮恨收声。
李慎忠并未听清柳湘莲在说什么,隐约似在骂人,也觉得他太过嚣张。冷声喝问:
“不要牵扯别的,只说戏园子。你到底占股几何,出资多少,是何来源?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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