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柳湘莲自作多情,非要上赶着去贴老太太。
以他的处境,这的确是最简单稳妥的法子。
他是个做事功利之人,说几句便宜好话,便能少一大麻烦,何乐而不为?
婚约既定,柳二郎可不会遵守什么婚前不相见的规矩,隔三差五便往秦宅跑。
名义是讨教戏园设计方案,不时又要看望钟弟,都是托词,无非是想见见可卿。
他是个极会来事儿的,出手又大方,秦家上下对他无不喜欢。
有时故意挑了秦业不在家时拜访,久留不去,徘徊等待。
下人知其心意,得了好处也大开方便之门。
秦可卿初时尚拘泥礼节,有少女之羞涩,不愿出来相见。
耐不住他太能缠磨,几番相请,只得拉上弟弟秦钟一同出来接待。
不说柳二郎容貌如何,光是他时不时口吐金句,就惹的佳人频绽笑颜,不由的情愫暗生,芳心深许。
时日虽不长,宛然已是一对热恋中的小儿女,眉目传情,热切不已。
秦业老眼昏花,对此事却心知肚明。
柳湘莲本是勋贵之后,非正经读书人,秦业倒是在这方面对他没有过高的期许。
只要婚前不越线,婚后能善待女儿便好,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待听到他想请可卿姐弟观戏这等“无理”要求,秦业初时想一口回绝。
可又一想,双方已有婚约,早晚是对方的人,婚前正好培养感情,等到成了家,日夜相伴反倒容易生厌。
他已年近七旬,许多事情也看开了,不完全拘泥于礼教规矩。
儿子秦钟寻常不愿外出,这次竟一反常态在旁撺掇,柳二郎又信誓旦旦作保,终于松口答应,并派了家中仆妇跟随,嘱咐其寸步不得离开。
即便得了父亲许可,秦可卿出门前仍是换了男装。
戏园是男人的天堂,哪怕有包厢,有专用通道,大户人家的女眷也少有愿意前来的。
这是秦可卿第一次进戏园观戏。
戏台上的杨妃,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优雅雍容,妩媚多姿,宛若真神附体。
秦钟看的发痴,大为讶异,吃惊问道:“柳哥哥,这位琪官真不是女子吗?”
秦可卿也望了过来,眸中生疑,显然有同样的疑惑,实在是那醉中幽怨过于逼真。
其实,柳湘莲也不遑多让,若非彼此相识相熟,陡然见了,他也会误以为戏台上的琪官是位姑娘。
于是压低声音,对秦钟轻笑说道:“钟弟不用急,待他下来,是不是女儿身你可亲自验证。”
秦钟愣神,羞涩低头,默然无语,装作没听见。
秦可卿却红了脸,如桃李盛绽,娇嗔道:“胡说什么!钟弟还小呢!”
见她发嗔时更显娇娆,柳湘莲不禁心动,很想再握柔荑……
……
良久之后,戏终,杨妃退场,台下掌声如雷。
秦可卿只觉意犹未尽,痴痴念念中,忽生出莫名的愁绪。
杨妃天生丽质,艳绝六宫,万千宠爱在一身,尚且不能得到天长地久之钟情,柳郎会怜我爱我一生一世吗?
她本是多思多虑多疑的性子,不禁想到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己又岂能例外?
一时间黯然神伤,秋水盈盈的美眸中,波光俱寂,玲珑心窍荡起幽幽怅惘。
见她情绪蓦然转低,柳湘莲不知何故,不由的紧张起来,忙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秦可卿醒过神儿来,脸上漾起欢容,娇语掩饰道:“没什么,只是略生出些感慨来。”
柳湘莲略疑惑,见她不愿说,也不好再追问,便伸手要为她斟茶。
不料,秦可卿也同时伸出手去拿茶壶。
二人的手好巧不巧的碰到一起。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发生肢体接触,颤栗感袭来,彼此都愣了。
时间似乎凝滞。
柳湘莲转念间反应过来,不仅没收回手,反倒抓住。
只觉滑软异常,柔若无骨,微微清凉,舍不得松开。
秦可卿被这小小意外惊住,脸红眉蹙,明显感到对方的手不规矩起来。
他,他在摸我!
秦可卿登时羞的满面红霞,滚烫灼热,狠狠瞪他以作威胁。
用力往回抽手。
不料,这无耻之徒揉捏一番后,恰在她发力时骤然松手,令她猝不及防下几乎摔倒。
真是颜面大失!
秦可卿羞恼交加,转为恚怒,想开口呵斥。
可对方浑似无事,意态安然的斟起茶来,还款款笑问道:
“可卿妹妹,此茶是我特意为你预备的,你觉得如何?”
听了他若无其事的话,又当着弟弟的面,秦可卿不便发作,有苦难言,也佯装无事。
既觉得对方可恶至极,又因其大胆举动心慌意乱,甚至,甚至不由生出一丝旖念……
柳湘莲也无意唐突佳人,顺手为之,戏弄一下,开个玩笑,并不在意。
见二人“肆意调情”,对自己视若无睹,又逢戏台歇场,没戏可看,秦钟百无聊赖,渐生气恼。
装作懵懂的提醒道:“姐姐,父亲让看完戏就家去。咱们该走了吧?”
秦可卿一怔,很是犹豫。
秦家虽非高门大户,也有诸多规矩,难得出来玩乐。
毕竟是青春少女,哪里肯这么快回家?
可弟弟搬出父亲来,又不好直接违背父命。
一时面色郁郁,不言不语。
这小子故意捣乱呀。柳湘莲瞥他一眼,本就不甚好印象,更加恶劣了。
原著中,秦、柳二人关系不错,虽没有直接描写两人如何交往,但提到柳湘莲因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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