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对珍大哥有丝毫不敬?若是此言为真,又怎敢来拜见老祖宗?”
“你胡说!分明是你……”
听到后面,贾珍忍不住就要反驳。
贾母止住了他:“珍哥儿住口!想让我评理,你就安静些。若是不用,你家去便是。”
贾珍无奈的闭了嘴,都这时候了,走了算什么事儿?不就是认怂了吗?
是非黑白岂不是全凭柳二郎一张嘴随便颠倒?
他恨恨的怒视柳二郎。
贾母暗自摇头,“二郎,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柳湘莲面色慎重,高声说道:“孙儿曾去过尤太太娘家串过戏,尤太太见孙儿尚有可取之处,愿将女儿托付,现有婚书为证。
不想,珍大哥竟然垂涎自家小姨子,为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污蔑孙儿引诱良家妇女,企图将我押进大牢,屈打成招……”
说着,他掏出红色婚书,递给鸳鸯,呈送贾母。
“放屁!你才是污蔑!老祖宗别听他胡沁!……”
贾珍初时还能忍耐,听到他说破自己的心思,不禁气急败坏,冲着柳湘莲狂叫不止。
若非打不过,早挥着拳头冲上去了。
只恨自己长得不如对方好看,不然就凭族长身份,老太太如何还会理会柳家小贼?
贾母活了七十多岁,深宅大院里,什么破事儿烂事儿没见过。
瞧着手里的婚书,有些纳闷:纳妾而已,写什么婚书?搞得娶妻一样正式。
她心里已经明白,柳二郎所说应该大体是真的。
至于他是怎么得手的,恐怕也未必如他所说那般光明磊落。
这等男女之事,贾母并不放在眼中。
贾琏趁着凤姐办生日宴,偷吃鲍二老婆,事发后,贾母说:“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那里保得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
不在意是一回事,但此事若不解决,闹大了传出去,说贾家族长与贾家外孙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贾家的脸面还不要了?
她根本不去分辨谁对谁错,开口便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竟是一场误会!
二郎,你也有不是!这等好事儿,如何不告诉亲戚们,不声不响儿的就办了?难道怕我们不随份子不成?
若是讲明了,你珍大哥还会误会你?他断不是存了混账念头才与你为难的!”
呵呵,果然和的一手好稀泥呀!柳湘莲大为感叹。
当然,如此处理不出他的意料,现今只求自保而已。
他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竟误会了珍大哥!还是老祖宗明白事理,一眼就瞧出关键!”
转身看向贾珍,作揖道:“哎呀,珍大哥,小弟年轻不懂事,行事莽撞,还望你海涵。”
贾珍楞在当地,不知该如何言语。
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图谋自家小姨子。
本想控告柳湘莲诱骗良家妇女,以求利用公权力将之定罪发落。
可这时人家把婚书往外一拿,又有老太太当面,他还能怎么办?
这里又不是衙门,可以花点儿钱打点关节,来个屈打成招。贾母怎么打点?
台阶已经摆好了,他虽不愿意,但不得不下。
若坚持原先的说辞,贾母定不支持,兜头一顿臭骂,更加狼狈。
他可是有惨痛经验的!
正犹疑呢,只听老太太又问:“怎么样呢?这点儿小误会,珍哥儿还在生气?”
声音都清冷了几分。
这位老太太可了不得,那是贾家的大神,谁敢忤逆她?
贾政暴怒之下狠揍宝玉,她说句要回南京,吓得贾政跪地哭饶。
贾赦好淫无度,想要鸳鸯,嚣张跋扈,结果贾母一怒,屁都不敢再放。
更何况贾珍这小辈?
真要惹恼了,穿上诰命服往宫里去一哭,甚至能威胁他的爵位!
贾珍忍气吞声,强装笑颜说道:“唉,多亏老祖宗点拨,孙儿这时才明白,这事儿竟是误会。
是孙儿关心情切,莽撞了,搅扰了老祖宗,着实该打!”
说着就开始抽自己的脸,虽不用力,也响起了清脆的啪啪声。
贾母忙让他止了,又命他家去休息,嘱咐说以后不得再为此事相争。
贾珍应下,强装着笑脸,一拐一拐地走了。
贾母将柳二郎叫到跟前,略带不满的问道:
“二郎倒是好福气!尤家姐妹我也见过,模样标致,怎的都愿意与你做妾?你就这么好?”
这是要敲打我?
柳二郎一脸无奈,叹气道:“唉!老祖宗,说起来此事还得怨国公爷呀!”
贾母被他说的一愣,更觉奇怪:“这话怎么说的?你又没见过!”
柳二郎抬手摸着自己的脸,抱怨道:“若非国公爷的缘故,世上怎会有这般出彩的人?
竟让尤太太一眼就瞧上,死活都要将女儿嫁我!”
贾母反应过来,指着他呵呵笑道:“呸!满口胡言,你也是个油嘴儿滑舌的猴头儿!”
柳二郎搓着手,嘻嘻而笑。
贾母再仔细瞧他,身姿挺拔,面貌英朗,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真有几分老国公的影子。
见他的确到了该成家的时候,就温声询问:“年纪是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呢?”
柳二郎听了忙摆手:“不急,孙儿还年幼,不懂事儿。”
“你还年幼!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贾母嗔他一句。
心说,纳个妾你都要写婚书,行事这般稳妥,这要都是“不懂事儿”,贾珍成什么了?
若是没这婚书,官司可有的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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