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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激动的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柄,“唰”的一声猛然抽出。
寒光闪烁,映入眼帘,锋芒毕露。
像一道明亮闪电撕开浓云黑幕,给她的精神注入极大力量。
这些天笼罩在心头的黑暗,被那道澄澈宁静的目光所驱散。
那人已消失不见,尤三姐心中却升起疑惑:
他为什么会用一种似乎看透一切的目光看自己呢?
柳湘莲的猜测不错,她会作出这种冒昧之举,也是死中求活。
柳湘莲曾在她外祖母家登过台,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她已情愫暗生。
近日柳氏新戏传出,她才确定对方果有才华。
只是,她却等不得了!
姐夫贾珍试图染指她们姐妹,母亲竟然喜闻乐见!以为是好事!
她上次登门拜访,已然耗尽了勇气。
若不是这次又凑巧碰上,也不敢再去了。
现在她已经打定注意:今生今世便是此人,狗屁姐夫,见鬼去吧!
握着柳二郎的宝剑,尤三姐步子轻快。
似乎天更蓝了,云更白了,花更艳了,叶更翠了,鸟儿叫声更悦耳了。
一切都变得明亮而美好。
她心里想着,说是要学剑舞,更要学剑!
一旦受到逼迫,无能为力,不过是一剑或两剑的事儿!
至于,将来若是能与他……
想到某些事情,尤三姐忍不住停下脚步,痴痴而笑。
“你傻笑什么呢?怎么去了这么久?”
一道清脆声音响起。
尤二姐见她去净手,许久不回,还以为是在园中迷了路,或者贪玩到处游逛。
不放心,所以出来寻找,却惊讶的看见妹妹对着一把剑傻笑。
“这剑是哪儿来的?”
她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就是刚刚所见的那位柳二郎的佩剑,心里好奇。
尤三姐心情正好,欲与人分享,便将拜师并得到赠剑的事儿说了。
不料,姐姐听完神色大变,急得直跺脚。
忧心惶悚的嗔道:“三姐儿!你真是糊涂呀!
这算什么事儿呢!姑娘家怎好与外男私下交往?这都私赠礼物了!
以后还嫁不嫁人?万一那柳二郎对你有非分之想怎么办!”
尤二姐如花娇颜上愁云密布,不住口的说出种种担心,好似妹妹眼下是要往火坑里跳。
他对我有非分之想?那倒好了呢!尤三姐心里冷笑。
见姐姐喋喋不休的指责自己冒失,原本的愉悦之情荡然无存。
她心头微恼,冷哼一声,嘲弄似的说道:
“姐姐!你别自以为有了归宿,就来说嘴我。当我什么不知道呢!
咱们也是金玉一般的人儿,不输别家女子半分!
就算做不了大妇,做妾也该先抬进家去,不声不响偷偷摸摸算什么事儿!”
“啊!你……”
尤二姐一听这话,恍若五雷轰顶。
便知母亲暗中劝说自己跟了姐夫的话被妹妹听到了。
顿时又羞又惭,面上火烧火燎,一片霞红。
可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自己也觉得这是条不错的出路。
姐夫贾珍可是堂堂宁国府的继承人啊!
与妹妹不同,尤二姐内心深处充满对富贵权势的向往。
原著中她先和贾珍父子有了交情,而贾琏只稍作表示,她便欲迎还拒、勾搭成双。
做了外室之后,委曲求全,生生被凤姐摆布死,从无反抗之心。
此时尚未失身,还有少女情怀。
面对妹妹的诛心之言,她羞惭无地,不知如何面对。
尤三姐目光凌厉说道:“先前大姐对我们冷冷淡淡,也不曾见姐夫说过什么。
何以现在变得这般殷勤?还不是图你我身子!
可偏偏又不愿抬进府中,怕别人说嘴。
若是没名没分从了他,万一他腻烦了,该如何自处?”
尤二姐闻言,僵立当场,又惭愧又茫然。
一抒胸臆之后,尤三姐感到畅快淋漓。
或许会伤及姐姐的自尊,可此时此刻,她仍有满腔的话要说。
“姐姐!妈妈老糊涂了,眼里只剩钱,哪儿管你我将来落个什么结果!
我可不甘心任凭摆布,活得像个木偶!
那我就出去闯闯,是死是活也与旁人无关。
就算是老天爷让我死,至少先过几天舒心的日子,没有白活一回。
小妹劝姐姐也不要答应。等我赚些钱,给你作嫁妆,寻个好人家……”
尤二姐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妹妹竟然想的这么多,正难过纠结,突然听到说什么要给她准备嫁妆,真是又羞又气。
猛地将妹妹推开,拿粉拳捶打,娇嗔戏骂道:
“要死要死!你是真疯了!看我不教训你!别跑!”
两人追打玩闹,一路往天香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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