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朋友好!做朋友好!”
柳湘莲收剑入鞘,伸手将薛蟠扶起,帮他拍去衣服上的脚印,理了理衣衫。
薛蟠努力站稳,挤出受宠若惊的笑脸,谄媚而苦涩。
心里大骂对方是个疯子!
柳湘莲扬起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啪啪”作响。
笑说道:“薛蟠,我知你在想什么——
肯定是在发狠立誓,回去便叫人来收拾我吧?
比如打我闷棍?拆了我家?
或者叫你舅舅你姨父找门路抓我进衙门打板子?”
薛蟠闻言,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心里纳罕,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我刚刚演的不像?
认怂认的不够虔诚?
不过你到底是猜错了,我没可想抓你回衙门,是准备绑起来关进我屋里呢!哼!
他急忙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极力否认道:“没有!绝对没有!我……等等!”
他瞪着牛眼,满脸震惊:“你怎知我叫薛蟠?我可没说过……”
不等问完,柳湘莲一巴掌拍的他合上嘴,差点儿咬掉舌头。
“你别急着否认,先听我说,再决定要不要搞我。”
柳湘莲负手而立,身姿笔挺如椽,气度非凡。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暮色降临。
他便沉声说道:“你看,天色已晚,你们明火执仗夜闯民宅,我若先把你们打死了,然后再去报案,告你们是强盗,想要谋财害命,不过分吧?”
“没有!我……”
薛蟠忙要出言否认。
他真不是强盗啊,而且这会儿也不能算是晚上吧?
结果被对方一瞪,忽想起刚才的提醒,忙闭了嘴,心下忑忑不安,不知对方要干什么。
只听柳湘莲继续道:“当然,我不会杀你们,免得脏了院子,打扫起来也麻烦。
但如果把你们送到衙门,你说会怎么判?”
薛蟠强忍想笑的冲动。
心里嘀咕,能怎么判?
老子打死人命都没事儿,肯定放了呗!
柳湘莲自信言道:“依照朝廷刑律,强盗(指抢劫)未遂的,杖一百流三千里!
谋杀未遂的,杖一百徒三年!
你们这等夜闯民宅的,更是罪加一等,从重处罚!
你薛大爷或许仗着贾、王两家庇护能逃过一劫,这些奴才断断逃不了!”
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刑律什么的,薛蟠完全不懂,对他说的半信不信。
可就算是真的又能怎样?
这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儿,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罪名再大还能大得过打死人命?
众小厮听了却吓个半死,生怕姓柳的发起狠来真去告官。
他们做奴才的如何比得了主子?还不是随用随扔的货?
买他们的钱还不够上下打点的!
一旦出事,肯定拿去顶罪!
于是争先恐后的替薛蟠作保:“我家大爷言出必践,断不会与蒋爷为难的!”
柳湘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眸如秋水,潋滟横波。
他盯着薛蟠,以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薛蟠,在我眼中,你不过是釜中游鱼,待死之辈罢了!你可知是为何?”
薛蟠一脸诧异。
晃了晃脑袋,皱着浓眉睁着大眼儿,很是不解地问道:“‘腹中有鱼’?
我今儿倒吃过烤羊肉,并没吃鱼,肚子里怎么可能会有鱼?”
ΩДΩ!!!柳湘莲为之一噎,震惊无语。
你可真不愧是把“唐寅”认作“庚黄”的薛大傻子!
薛蟠这波儿反问差点儿直接让他破了功!
看来跟二愣子说话就得够直白,不然没有效果不说,反显得自己很傻很天真。
柳湘莲懒得去为他说文解字,命众小厮滚到柴房里待着,不得令不准出来。
要是敢跑一个,他就斩掉薛蟠一根手指!言出必践!
待小厮们踉踉跄跄不甘不愿的进去后,就关了门。
除了柳湘莲,只剩薛蟠孤身一人,不禁悚然惊惧,手足无措。
拿眼偷觑柳湘莲,时刻关注,生怕对方突然下杀手。
柳湘莲忽的暴喝道:“薛蟠!纵奴打死人命,你真当旁人不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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