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尔仍然不确定他是否完全理解他舅舅想要告诉他的事情。
“告诉我怎么回事!”他请求道,“告诉我,我应该知道什么。”
“她的名字叫雅思敏。”威廉交待道。
安塔尔恍然大悟,那天晚上为了在萨瓦河畔与黑袍的卡洛斯决斗,他去威廉的房间里偷偷拿走了剑,他在那时听到过这个名字,但当时他根本没在意,而且很快就忘记了。可现在他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他脑海中的一个隐秘角落里浮现出了一个回忆,威廉在不安的睡梦中恳求着雅思敏的画面又变得清晰。
威廉没有注意安塔尔脸上的惊愕表情,他的心思已经在别处了。
“当我遇到她时,我已经是一名骑士了,一个年轻人,”他告诉安塔尔。“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虔诚坚定的圣殿骑士,我从未想过我会违背我的贞洁之誓。而且我一直能够控制我的肉欲,并且……如果有时……为了抑制它们……你知道我的意思,孩子!”
“我知道。”安塔尔点了点头,并继续认真听着故事。
“关键的是,我从未去过妓院,而大多数骑士团的成员们都是那里的常客。我坚信我可以抵制任何诱惑。”
“可是你只能抵抗肉体的诱惑,”百合花骑士插话道,“却不能抑制自己的心。”
“正是如此,”威廉笑道,“在大马士革那个炎热的夏天,我突然发现自己,一个身穿白袍的宣誓骑士,盯着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就像一尊大理石雕像,我的心砰砰直跳,忘了呼吸。那只是一瞬间,我在那瞬间死去,又在那瞬间重生。从那时起,除了她,我的心中再无他人。一个月见不到她,我就觉得心如刀绞。但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的爱情,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从来没有?”安塔尔问。
“从来没有,”老人摇头。“我们甚至一起住过一段时间。我们相爱多年,当我终于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时候,我帮她逃离了她那富得流油的商人父亲,并把她带回我的庄园,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远离我所有的仆人和手下。
当我不在庄园的时候,她便住在一间密室里,等我回来了,我便给我的仆人们放假,然后享受两人一起度过的时光。我们信奉着不同的上帝,但在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里,我们总是梦想着同一个天堂……”
安塔尔给他们两人的杯子倒满了酒,威廉也没有反对。或许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把杯子举到嘴边,喝了一口酒。
“然后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结束了,”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中带着无底的苦涩。“那是在阿卡沦陷前一个月不到,当时基督徒和穆斯林之间不再有丝毫的互相信任,他们和我们都带着敌意地怀疑周围的每一个阴影和陌生面孔。
雅思敏怀孕了,我们不能再隐瞒下去了。我不得不两次为他将一名医者偷偷请到庄园,但由于我既不能相信基督教的外科医生,也不能相信穆斯林,我只能找来一个容易被收买的庸医。”
“我猜,”安塔尔说,“她不喜欢那样。”
“不,她一点也不喜欢,但我没有选择。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她问起我们未出生的孩子的命运会怎么样时,我无法回答她。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
“发生了什么事?”
“我离开了两个星期,”老骑士说,“我没法早点从阿卡脱身,那里的局势太紧张了。因为我的同伴们在修道院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应大团长的个人请求,我在那多呆了一天,以帮助恢复骑士团内的和平。然后,当我终于被允许回家时,迎接我的是一场活生生的噩梦。”
威廉沉默了,也许是为了积蓄勇气,他又喝了一口酒,闭上眼睛,继续说道。
“我的人在门口迎接我,说他们抓到了一个撒拉森人的间谍。我非常小心,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担忧,并默默地向上帝祈祷,希望我的手下不要把雅思敏当成了间谍。但是当我进入大厅时,迎接我的是一个比我想象中更可怕的场景。
在此之前,我还以为就算他们把她当做了间谍,顶多也只是用铁链把她拖到我面前。但我的仆人们拖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进入大厅,在我眼前躺着的,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也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尸体。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凝视着没有光的虚无,那柔滑的皮肤紧绷在没有生命的肉体上,血肉模糊。m.
如果大团长没有在阿卡把我强行留下,如果我能早一天回家,雅思敏就不会死。谁知道呢,也许是她偷偷溜出密室去取水或是食物的时候被发现了,出于害怕,便拿出刀子来保护自己。我的手下,至少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以为她要攻击他们,所以他们就杀了她。但他们永远无法解释,为什么要切开一个怀孕女人的肚子,然后把她体内的胎儿扔进火里……”
威廉这才睁开眼睛,正如安塔尔所预料的那样,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眼泪,没有任何有光的东西。
“我没有跪下开始哭泣,”威廉承认道,“在那一刻,我的第一个念头是杀了所有人,并把房子烧了。我不否认,我自己也想死。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无论是上帝还是人都无法抹去我脸上的惊恐表情,但我将其归因于看到一个被谋杀和虐待的母亲躺在我家的走廊里。接下来我做了什么?我埋葬了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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