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地说,“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比你年长,也比你强壮。”
“看起来是这样的。”
她凑近他的耳朵,“你已经证明了你比他更强,”女孩压低声音说道,以至于其他人都听不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塔尔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抓起他在胸前一直戴了好几个月的袋子,把它从脖子上取下,然后塞到艾格尼丝的手里。
“因为我必须这样做。”他回答道。他凝视着她那双清冷的蓝眼睛,只是片刻也好,他想从中汲取力量,然后他转过身,闭上眼睛将颤抖着的内心平静下来,然后张开眼睛自信地向他的对手迈出了一步。他看了看周围,有很多面孔都在看着他,但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翁贝托却不在。
“很好。”安塔尔自言自语道,他双手握剑,举过头顶,扭动膝盖,开始朝对手的左手边慢慢移动,就像他在杜比察宽敞的院子里经常做的那样。
艾格尼丝从准备战斗的男孩身边退开,她用担心的眼神扫视着临时建成的决斗场,待她退进人群里时,才看了一眼少年放在她手里的袋子。袋子很小,她小心翼翼地解开蝴蝶结,看着袋子里的东西,便立刻认出了这种干燥枯裂又香气扑鼻的植物:薰衣草。她这才明白是谁在以这种方式守护她的名誉。
“我会考虑接受你的道歉,”年长侍从说,他一定是担心他的骑士主人会发现这场未经授权的决斗,“现在请求我的原谅,我便会放过你!”
安塔尔面露愠色,他的胃因愤怒而翻腾。
“我不需要一个毫无荣誉的虫子的原谅!”他喊了回去,“我以正义与真理的名义而战,devult!”
另一个人没有回答,只是后退了一步,然后便往前一突,用一系列沉重的攻击向安塔尔袭来。男孩轻松地挡开了它们,并以舞蹈般灵活的脚步开始反击,他把满脸惊讶的侍从推回了被掀翻的桌子旁,他们的武器相撞,安塔尔使出了浑身解数,随着一声大喊,他将侍从推开,后者往后退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的朋友们不得不扶住他,把他推回决斗场。
“你还挺快,你这侏儒!”侍从喘着气说,“但你这把异教徒野狗的剑伤不了我!”
“等着瞧吧!”安塔尔再次发起进攻,将所有力量都注入了武器中。
安塔尔本以为这场决斗会更加容易一些,他得承认这个侍从是一个经过刻苦训练的剑士,他的动作看似迟缓,但却躲开了安塔尔的每一次攻击,仿佛能预见到对方下一剑会砍向何处,他对剑术的掌握是之前那三个强盗没办法比的。
然而还有一个东西在干扰着安塔尔:愤怒。他对他的对手感到由衷的愤怒,一种近乎恐慌的厌恶,这扰乱了他的注意力,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在这种情况下挥剑变得更难了。
战斗已经持续了好几分钟,两人都气喘吁吁,脸色潮红,身上也有添了一些新伤口。围观的人已经开始下注了,议论声变得越来越大。
“怎么了,小子?”侍从问道,“你是要放弃了吗?”
两人之间只有三步的距离,安塔尔盯着对方狼狈的模样大口喘着气,自己手中的钢铁也越来越重。
“绝不,”他重复地大喊着,“绝不!”接着又冲向了对手。
侍从躲过了他的刺击,然后绕着男孩转了半圈,安塔尔转过身抵挡朝他头部袭来的劈砍,自己的背部却被狠狠地打了一下,待他回头瞥见了偷袭者时,男孩发现这一记阴招来自于他对手的侍从朋友。这让他失去了平衡,侍从也抓住这个机会将安塔尔手中的剑给打掉了。
安塔尔愣住了,他站在原地,疲惫不堪,手无寸铁,身后是咯咯笑的侍从们,身前是对手锋利的剑刃。他脑中灵光一闪,连忙拔出匕首,想要重新调整站位却被另一个人伸脚给绊倒了。
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右肘重重地砸在地上,但没有任何犹豫,想要立刻起身,但却为时已晚。侍从站在他的旁边,用剑尖抵着男孩的喉咙,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我叫亚当,”他大声宣布道,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记住这个名字和这张脸!”
安塔尔羞愧得说不出话来,他感到无比的耻辱,不仅是因为自己被打败了,还因为他的对手以作弊的方式赢得了这场决斗。他躺在地上,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水,鼻子和嘴里都是污垢。他发誓要找亚当报仇,他要为艾格尼丝报仇,让他对女孩的冒犯忏悔,直到他能在整个世界面前羞辱这条毒蛇,他不会罢休。
“收回你的撒拉森武器,”亚当嘲讽地命令道,“然后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安塔尔站起身来,匆匆走出旅馆的院子,避开与艾格尼丝的眼神相遇。
在他的眼睛被泪水填满之前,他听到亚当邀请所有人喝一杯酒,羊群则顺从地为他没有荣誉的胜利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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