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么难受。
可——
“我爹要是能说得通,我又怎么会瞒着大师兄。”
“当年广陵学府初建,邀请我爹担任教习,他不去。大师兄年方十六,本可以第一批进入学府,也被拦下。”
“十年过去,当初第一批弟子大多功成名就,可大师兄——”
程文龙替阎闯不值。
也正因为从阎闯身上看到父亲的固执,以及留在武馆后的平庸,程文龙不甘,程阿碧不愿,于是双双转投广陵学府。
但对于阎闯而言——
“当年不是师父拦我,是我自己不愿。可惜我这大师兄不争气,资质愚钝,没给师父长脸。”
二十年前,他穿越到这一世,成了一个病倒在路边的六岁孩童,要不是师父程风笑救他,他早就病死。
师父待他如子,阎闯知道程风笑对铁线武馆的感情,谁都能走,他这个大弟子不能走。
……
程文龙在门外守了一阵,等待日上三竿,他面露难色:“大师兄,我得去广陵学府报道。”
七月初一。
今日是广陵学府开学的日子。
“你去吧。”
“师父这边有我。”
“休沐日记得回来,带上阿碧。”
阎闯摆摆手,让程文龙放心去上学。
这小子一颗心早就在广陵学府,铁线武馆根本留不住。与其强留,不如放手,在广陵学府中,程文龙兴许能有一番作为。
程文龙走后。
“小闯进来。”
屋内传来程风笑的声音。
阎闯推门而入,见程风笑已经坐起,但脸色苍白无血色,神态颇有些萎靡。
“师父,我让厨房熬了点粥,要不要端来?”阎闯担心师父的身体。
“吃不下。”
程风笑摇摇头,看向阎闯:“这十年,你有没有怪过师父?”
“当然没有!”
阎闯立马回道。
程风笑一听,不由苦笑:“可为师现在后悔,当时拦着你进入广陵学府,怕是把你耽搁了。”
程风笑叹道:“十年了,我也知道大势已去,可就是不甘。年少时,我跟着祖父在武馆习武。祖父去世时,我在老人家病榻前立誓,要将武馆发扬光大,要带着‘铁线拳谱’开宗立派,也要成为松鹤派那样的经久不衰的大派。”
“可现在,松鹤派也快要并入广陵学府了。”
祖父是程风笑的光。
铁线武馆是程风笑的根。
松鹤派则曾经是程风笑立志要追逐、要超越的目标。
光,早已不在。
根,已经衰败。
曾经要追逐的目标,也即将散场。
程风笑,迷茫了。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师父如今豪情不再、英雄迟暮,阎闯心里难受,他实力低微,做不了别的什么,只能安慰道:“只要师父在,武馆就会在。只要武馆在,徒儿就会在!”
……
程风笑在家中休养,阎闯独自一人来到武馆。十年前济济一堂的铁线武馆,如今只剩下歪瓜裂枣六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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