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二条握着木门,把那天的事讲了一遍给杜仅言听。
“主子放心,他们即使打死奴才,奴才也不会供出主子们的。”二条很忠心,史景一个月给他二两银子,算是雇佣关系,没想到他这么仗义,宁愿自己扛下所有,也不牵累主子们。
杜仅言已经猜到是谁做的局了。
除了田令月跟孟玉珠,还会有谁呢。
回到永福殿,木瓜解开粉色宫女服坐到炕上:“果然是有人陷害咱们,当初进宫时,我爹告诉我,人心险恶,不能以坏心思害人,但也不能无有防备,现在想想,我爹说的对,是我明白的晚了。”
陪杜仅言去慎刑司的,当然不是木瓜,而是担心二条的史景。
杜仅言怕她露馅,让她跟在身后不要出声。
回到永福殿史景就憋不住了:“二条虽然没招认,但慎刑司会屈打成招,到时候把二条打死了怎么办?”
“谁死了?”高让抱着拂尘来了:“史小主,谁又气着您了?”
史景心里跟猫抓一样,才没功夫应付高让。
高让却叫史景:“跟我走一趟吧史小主。”
史景抬头看看天色。
雪停了。
天际放晴。
多日不曾见到的太阳也从云里钻了出来,像个红扑扑的蛋黄悬在殿顶,冬天暖阳,到底不如夏日那般热烈,但光线所至,明朗清澈,让人莫名多了份希望。
“如果放在以前,高公公宣我去侍寝,我或许还兴高采烈,今儿却一点儿兴致也没有。”史景吊着脸。
“史小主净想好事呢,谁说让史小主您去侍寝了。”
“那跟你去哪?”
“太和宫啊。”
“去太和宫做什么?”
“皇上有事召见您哪,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史景脚步沉重,像挂了两块石头,此时的心情,不像是去见皇上,像是被发配到荒无人烟的宁古塔守灵,每一步都千斤重。
还未进殿,就听到太和宫里传来皇上的读书声。
不知皇上读的什么,反正朗朗上口的。
过了一会儿,史遇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皇上的学问又长进了,如今凭我的才能,是教不了皇上了。”
“老师不要谦虚,朕要学的地方还很多。”
“皇上现在参加科考,即使不中状元,也是三甲之内,皇上还年轻,又上进,臣已经老了。”
“老师老了,也是朕的老师。”
太和宫里,传出皇上跟史遇的商业互吹。
史景进了殿,只站在殿角,远远望着她父亲的背影,心里踏实不少,至少有父亲这个帝师在,二条的事,皇上不会发飙吧。
“今日朕召史大人进太和宫,太和宫离永福殿近,所以把史景叫来,让你们父女聚一聚。”皇上招呼史景上前。
史景有心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些惶恐,何况这里是太和宫,谁敢在这里造次。
所以此次父女相聚,史景也只是跟父亲对了个眼神,互相问候了几句而已。
二条被抓的事,史遇是知道的,看这情形,皇上应该也知道。
史遇躬身道:“小女若做错了什么,皇上只管发落,不要因为臣是帝师,便手下留情。律法的口子一开,再难堵上了。”
“那朕,听老师的。”
“不徇私情,方为明君,皇上这样,臣很欣慰。”
史景觉得这味儿不对,自己的爹说话有点无情。
出了太和宫,史景跟史遇一前一后走在雪地里。
史景小时候,每次下雪的时候跟他父亲出门去,总喜欢走在他父亲的脚印里,两人一前一后,大脚印套着小脚印,非常温馨。
这次却没有。
她只是忧心忡忡走在后头。
史遇回过身,温和道:“这点小事就经受不住了?”
“父亲……”
“我知道,你来之前,皇上召见了慎刑司的人,听他们说,那个二条,什么都没招供。”
“可是……”
“景儿,爹跟你讲过,天道昭昭,且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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