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奴婢想离皇上近一点儿。这是奴婢的私心。”
这话,听起来像假话,细品也不真。
当然,宫里也没几个女人敢跟皇上说真心话。
皇上想了想道:“你想搬去哪住?”
“奴婢想搬去长乐宫,住长乐宫偏殿。”
长乐宫是孟玉珠所居的宫殿,孟玉珠骄横,乌鸦从长乐宫门口飞过都要因为长了两个翅膀被扇两巴掌,更别提宫人了,宫里的人躲着孟玉珠还来不及,从未有人主动要求去长乐宫住的。
“你想好了?”
“奴婢想好了。”
既然田令月想好了,反正孟玉珠的长乐宫好几进的院子,偏殿也有空余,那就让她搬过去好了。
田令月匍匐在地上给皇上磕头:“皇上隆恩,奴婢伺候您安置。”
“不必了,你也累了,回去吧。”
外头的记档太监低头看看自己光秃秃的本子,有些无奈。
教引嬷嬷经验丰富,只是跪在那儿静静地听。
高让抱着拂尘打了个呵欠。
敬事房太监看看天色,不早了。远处的天早已看不清颜色。
刮了一个多时辰的风,天愈发冷了。
长长的回廊远远近近挂着那么些鹅黄色八角宫灯,一个个摇曳的像鸭蛋黄。
不知何时,天际有冰凉的东西飘下来,因为天黑,倒也看不清,抬头看看鹅黄的宫灯,才发现是北风卷着细小的雪花飘落下来,白色的,一片一片,有的贴在宫灯上,很快融化,宫灯慢慢就潮湿起来,有的落在青石地砖上,因为雪薄,青石地砖上的雪片来不及堆积,也很快融化殆尽。落在十几丈远的守夜太监袍子上的雪花也化了,新的雪花又落下一层。
红墙绿瓦,宫院深深,夜里格外寂静。
这一年的雪来得早些,或许是天气突然变冷的缘故。
高让又打了个呵欠。
敬事房太监面有难色:“皇上好像睡了,今儿该如何记档?”
教引嬷嬷温和道:“皇上累了一天,跟妃嫔说说话就睡了,也属正常。”
高让点头:“嬷嬷说的很是,皇上这一天啊,又是批阅奏折,又是参加菊花宴,可是不轻松。”
几个人小声说了几句,就听到太和宫的门“吱——”一声开了。
一股鳄梨香味儿夹着炭火的余温扑了出来。
淡若菊花的田令月从太和宫里走了出来。
殿外的几个人一愣。
时候不早了,外头还下着雪,太和宫里皇上大概已经安置了,怎么田令月又出来了?
高让乖觉:“田秀女,外头落雪了,您是有什么需要吗?”
“今儿晚上我在殿外守着皇上。”
田令月已出寝殿,记档太监跟教引嬷嬷便先撤了。
高让守着太和宫的门,恭恭敬敬站在灯影里。
夜里的雪更大了。
之前小小的雪片不到半个时辰,就变得鹅毛一般,裹着北风,纷纷扬扬落下来。又密又冷。
宫灯被扑的湿漉漉,太和宫的青石地砖上开始积雪,十几丈远的守夜太监袍子上也开始积雪了。
田令月一句话也不说,就跪倒在高让对面。
太监守夜是不必跪的,站着即可。
可田令月直接跪下了,高让也不敢站着,只能跪到冰凉的青石地砖上。
风雪夜,地砖凉的厉害。
高让这个从小就伺候皇上的太监,也冻得咬了咬牙关。
田令月一个弱小的女子,跪得端端正正,一声不吭。
一夜的雪。
次日天亮,太和宫的雪已经没人鞋袜。
扫洒的宫女开始扫雪了,又有宫女进殿来添炭火。
田令月冻得嘴唇发白,几乎昏厥。
“小主,这——”高让有些为难:“您等着,我进去给您通传一声。”
“不必了,谢高公公好意,我先回去了。”田令月扶着柱子站起身,稳了稳精神,走下一级一级的台阶。
太和宫里,高让小心翼翼的给皇上系扣子。
紫金雕花炉里的红萝炭烧得正旺,房内热气腾腾,宫女将东边两扇窗户打开,又添了些鳄梨香。
香气氤氲,压了外头的雪气。
房外已经是银装素裹了。
隔着打开的两扇窗,看外头的宫殿,也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高让给皇上系好了扣子,又给皇上系上香包。
皇上理了理衣袖:“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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