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杜仅言一蹲。
“朕看你——”皇上话音未落,就见史景站了出来。
“史景朕没叫你。”
“皇上嫌杜常在的诗敷衍,奴婢知道有人做的不敷衍。”
“谁?说出来给朕听听,难道这后宫还有像杜常在一样才华出众的女子?千万不可埋没了,她叫什么名字?”
“史景。”
“皇上面前,岂容你放肆。”孟玉珠又给皇上剥了块石榴:“皇上,这个史景分明是在调戏皇上,她有没有才华,皇上最清楚了,她能作什么诗,笑话。”
皇上当然知道史景几斤几两。
不过看在她爹的面子上,也不想为难她,挥挥手,让史景去一边儿。
史景从袖里掏出一张宣纸递了上去,只见上头龙飞凤舞写着几行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皇上反复看了几遍,简直不敢相信,这么豪言壮志的诗竟然是史景呈上来的,这诗一看就是出自杜仅言之手啊,史景这作弊作的挺明显的。
看来看去不尽兴,皇上还诵读了两遍,别说,这诗写的极好,皇上都甘拜下风。
虽然明白这诗是谁帮着写的,但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史景愿意拿这诗出来,说明她在乎皇上,后宫女人为皇上争风吃醋,皇上有点受用:“谁写的诗,怎么还不敢承认,畏畏缩缩。”
史景脖子一梗着:“回皇上,我写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史景胆子挺肥,这可是欺君之罪。
当然,皇上并不愿意追究,无伤大雅。
孟玉珠道:“皇上,臣妾自认没读过多少书,不会写什么诗,不过史秀女写的诗,听着好像透着一股子谋反的意思。”
谋反可诛九族。
还好皇上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写首关于菊花的诗罢了,不要那么紧张,有朕在,谁能谋反?”
孟玉珠只得尴尬陪笑:“皇上英明。”
太后当即赏了史景一个宝石戒指:“到底是史遇的女儿,跟其它人不同,这诗作的极好,哀家觉得,光有诗有些寡淡,不如让昭宁弹奏一曲助兴,也不枉费这良辰美景,皇上以为呢?”
太后时时惦记着卫家的女儿,这一点,皇上很清楚,不能拂了太后脸面。
很快,朱红色古筝被抬了出来。
有宫女摘取了暗紫色菊花瓣,一篮子一篮子洒在地上,很快,厚厚一层菊花瓣堆积起来。
卫昭宁穿了烟紫纱袍,金纱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悄无声息地踩上了那层花瓣,双手置于古筝之上,稍微试了一下音,便开始弹奏。
她的手法极好,轻重有序。
古筝在她的弹奏下,一会儿安静如诉,一会儿如疾风暴雨。
她一双柔弱的手似乎有千军万马的力量,时快时慢,时急时缓,那些音符像长了翅膀,直往人耳朵里钻。
那些菊花像是灌入了灵魂,竟随着她的手指飞舞起来,一时间分不清是花瓣,还是紫色落雨。
漫天的花瓣,悬浮缠绕,将卫昭宁裹挟在里头,像是一幅侍女图。
满眼的紫。
这曲子听得众人屏声静气,一时间又提心吊胆,像是置身于万花丛中,又像置身于硝烟滚滚的战场。
倒是个新鲜的曲子,后宫女人会弹古筝的不止卫昭宁一个,但弹来弹去,皇上都快听会了,这次卫昭宁弹奏的,竟是史景刚刚作的诗。
史景的诗已经是大气磅礴,加上卫昭宁弹奏的气势,简直浑然天成,即便是宫中的乐府,一时半会儿,未必有这样的造诣。
皇后忍不住拍手:“昭宁弹的越来越熟练了,她自幼就喜欢弹奏,请了好几位师傅,如今果然……晚上得给昭宁炖只肥鸭补充补充。”
太后招招手,让卫昭宁上前来,示意她端杯酒给皇上。
卫昭宁把酒端了过去,皇上一饮而尽。
太后笑着道:“皇上觉得昭宁如何?”
“卫贵人弹的很好。”
“皇上若是晚上有空,让卫贵人去太和宫弹一曲儿。这曲子也新鲜,想必皇上还未听腻。”
这是让卫昭宁去侍寝的意思了。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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