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仅言白眼一翻。
“别人见朕都是精心打扮,某些女人见朕,恨不得光脚就来,真是没把朕放在眼里。”
杜仅言白眼又一翻。
“有些女人,竟敢对朕动粗,要不是朕天下第一仁慈,她还能活吗?还笑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皇上的声调越来越高,说完还侧脸看看杜仅言。
杜仅言心里跟明镜一样。
这真是军书十万卷,卷卷有爷名啊。
高让好容易才把皇上扶起来,千辛万苦地给皇上穿了袍服。
皇上腿很疼,昨晚杜仅言像个螃蟹似的压着他的腿睡,甩了三回都没甩掉。
高让心疼的直转圈,说什么也要去给皇上请个太医瞧瞧,皇上却突然忌讳起来:“请什么太医,非得闹到太医院让那帮太医说朕昨夜无度要给朕开滋补的方子吗?再说秀女侍寝一夜朕累的腿疼如何解释?怎么就用到了腿?朕丢不起那个人,还有,赶紧叫人来,把杜仅言给弄回去,朕估摸着过一会儿有些妃嫔就要来请安了,到时候看到她还未起,又要传朕白日宣什么什么……”
“宣谁?”高让恭恭敬敬扶着皇上的胳膊:“皇上要白日宣谁?奴才这就去叫。”
皇上噎住了。
一时接不住高让的话。
杜仅言把过去一百年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还是没忍住“扑哧”了一声。
冷不防笑这一声彻底惹着了皇上。
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竟然还笑的出来。
“立刻、马上把她抬回去。”皇上生无可恋地望着窗外,那里昨晚跪了三个检查员,这一夜过的都是泪。
凤鸾春恩车摇摇晃晃行在长长的甬道上。
车前的银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鹅黄色的凤鸾春恩车,四角悬着五彩的璎珞,车窗外垂着一层一层的纱帐。
寂静的宫墙内,铃声清脆,车轮缓慢前行,每经过一个宫殿门口,里头的婢女都要探头张望。
深宫里,大家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若是皇上翻了绿头牌,傍晚的时候,太和宫的太监就会开着凤鸾春恩车来接人,对宫里的女人来说,能坐上这车子,便是荣耀,便是恩宠,多少人为了坐上这车子,给太和宫的太监们塞银子,最终也没能买到票,还是空欢喜一场。
所以大伙翘首以盼的是它,心心念念的还是它。
只知道凤鸾春恩车是傍晚接人的,怎么这日上午它就响起来了?
透过一层一层的纱帐,瞎子都能看出里头坐的是杜仅言。
车子里的杜仅言,神情疲惫,像是刚犁了二亩地,不施脂粉,睡眼朦胧。
这病西施的模样。
车子从长乐宫门口经过,长乐宫的婢女赶紧去向孟玉珠汇报:“杜秀女伺候了一夜,如今快晌午了才送出来,而且还是坐着凤鸾春恩车,皇上都不舍得让她走路。”
孟玉珠把她的冰嬉鞋扔出去八丈远:“早知永福殿那几个蹄子不是省油的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那个史景不能侍寝,谁知道便宜了这个杜仅言,妖女乱国,昨晚不知把皇上折腾成什么样。”
宫女小声道:“是杜秀女被皇上折腾也未可知呢,奴婢瞧着杜秀女脂粉全无,憔悴的紧,一看就是昨夜没睡好,肯定是伺候了整整一夜。”
孟玉珠抬手给了宫女一嘴巴子:“显得你会说,显得你嘴乖。”
宫女捂着脸退了出去。
车子从景仁宫门口经过,里头传来丝丝琴音,卫昭宁正临风抚琴,皇后卫昭南在修剪她的菊花。
凤鸾春恩车就很过分,铃铛不停地响,像挂了两个喇叭,这真是把瓜喂到嘴里来了。
宫女小声跟皇后说:“是杜秀女侍寝归来了,皇上体恤,赏她坐凤鸾春恩车。”
皇后放下剪刀,捧着白色的大团菊花:“皇上真体贴。看来杜秀女伺候的不错,皇上该赏赐她才是。”
卫昭宁默默收了琴,来到皇后身旁。
皇后以为她要剪菊花,还递了一把剪刀给她。
“姐姐难道一点儿危机感也没有吗?”卫昭宁感慨,她生得美,出身又高贵,还有太后撑腰,一向不跟宫中其它人有太多交集,高门贵女的冷傲是要保持的,她也只有皇后这个姐姐,可皇后这不上进的死出儿,卫昭宁又实在看不下去,这皇后当的丝毫没恩宠,太窝囊了。
杜仅言:皇上昨晚满意吗?
皇上:别说话,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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