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聊着天,而树叶随风飘动带着哗啦啦的响声,仿若在回应两人一般。
画面一时间美好的,让人不敢去破坏。
可到底他们接下来还有事。
于是迈步。
瞧着步步前来,光影间将人勾勒的也特别威风凛凛的侯爷爹,苏敬仪抬手擦了擦眼泪,喑哑着声报告道:“爹,有件事得您解决。村长他们凑了十五两银子给我,我推却不了,就接了。”
“他们不是干旱吗?”苏从斌一震,有些不敢置信:“你怎么好意思拿钱?不是说农家贫苦,一年累死累活十两银子的读书人都供不起?”
“推辞不过。所以我想着要不买些书籍,回馈吧,我……”苏敬仪擦眼泪的手一顿,手指往鼻翼摸了摸。这湿漉漉的一滴水……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苏敬仪听得头顶哗啦啦的声响,一抬眸就见天不知何时阴沉了。
而后不知哪里传来声响,跟夏日惊雷一般,震耳欲聋:“下雨了,老天爷显灵下雨了!!!”
苏敬仪一顿,“下雨了。”
苏琮迎着苏敬仪的困惑,郑重回应:“下雨了。敬仪弟弟,下雨了!”
苏敬仪得到笃定的回应,盯着墓碑看了一眼,跪地重重嗑了个头:“肯定是我娘保佑的!”
苏琮见状笑了一声,也跪地再一次磕头。
苏从斌沉默一瞬,也对着再一次鞠躬后,才催促两个孩子离开。他们可没带伞过来。苏琮倒罢了,苏敬仪若是禁不住气候变化,得病了,反倒不美了。
苏敬仪行礼过后,迎着风雨,最后看了眼“慈母苏金氏”五个字,双手抱紧棉服,便在村民欢呼下雨的叫喊声迈步。
临走前,他还去河道边的田看了一眼,打算装点“故土”回去。
岂料——
瞬间凤眸瞪成了圆眼,苏敬仪扭头看向侯爷:“你们是属牛的吗?这田都让你们犁了?!”
“那……那是为了今天的雨,你看变成了一个个小水塘。积攒起来的雨水就可以给周边的田用了。”苏从斌扫过一个个圆坑,觉得自己还是挺用心的。
“我们两人,一个亲卫都没喊。那村长说的,高粱的根爱吸水。所以我们举一反三,特意连根挖。且琮儿心细,为了日后方便石六叔他们种植,所以把这个坑堆得圆圆的,方便栽种。免得他们还要挖坑。”
苏琮红着脸:“我……我好像画蛇添足了。”
“我也不是很懂。但是这个田,跟我记忆里好像完全不太一样。”苏敬仪抬手拍拍只有十岁的崽,宽慰道:“没事。咱们也是好心。再说了这一片死得也差不多了。现在你看着不对劲。以后当官做宰了,就不会干这么天真想当然的事情了。”
苏琮咬着牙,逼着自己抬眸去看坑坑洼洼,在雨水冲刷下,好像显得都有些可笑的一排排坑。
他好不容易挖了,拿着锄头一个个圆对齐的。
“也有道理。你们以后考殿试之前,来村里种个田。”苏从斌正色,朝京城所在的方向一抱拳:“帝王爱耕读传家的子弟也有道理。世家子弟亦或是农家娇儿,只读书不种田,如何能当父母官?”
苏琮听得这话,愈发逼着自己去看自己的杰作,并打算以此激励自己。
苏敬仪瞧着这父子俩张口不离家国大事,立意拔高,时时刻刻展望未来,倒是抱紧了棉服,撑着伞,含笑道:“两位未来父母官,咱们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是回京,不然赶不上驿站了。我现在可不想住破庙,跟蚊子为伍!”
他的出现,或许会让未来阁老少受些人性上的磨砺,但也会让未来阁老多些“家族底蕴”。日后当官做宰,少走些弯路。
毕竟看苏从斌的样子,对耕读传家的地方官吏,对实干官吏还是推崇的。这样耳濡目染之下,苏琮应该不会在因为“从、龙、党”的身份被贴着帝王标签,从而被某些实干清流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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