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陶艺作品,不少在艺术馆展出。
然而现在拿笔的手也都在抖。
任自闲恍然回到了还在丰京那个老旧的小院子的时候,奶奶也是这样坐在院子里,给任自闲做布偶娃娃,而她妈妈在不远的地方跳舞。
“奶奶……”任自闲慢慢走到奶奶身边。
奶奶抬起头看了一眼任自闲,只一眼,随后又垂下眼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任自闲坐在奶奶身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李老师从厨房端了一杯姜茶和两碟子甜点来放到任自闲手边。
“奶奶今天的心情很好,主动要求做陶瓷,”李老师笑着说,“就像是知道您要来一样。”
任自闲看着奶奶一笔一划地勾勒花边,就算她已经糊涂了,但是做了几十年的陶瓷艺术,手上的感觉却依旧没有退化。
李老师将空间留给两人。
窗外雨声绵延不绝让人心烦,而屋内却暖意十足,任自闲罕见地静下来。
任自闲轻声说:“那人交给我的资料隐去了最关键的信息,只保留了基础地质勘测报告,和墓穴勘探详情,我没有办法从如此冗杂的消息之中抽丝剥茧,找出林雪棣……他出意外的那片墓葬。”
任自闲自言自语:“墓葬群横跨67平方千米,分成六个区域,最长的横跨南北两条河岸。他们去掉了所有有价值的信息,只给了我一具空壳。我没有任何的有利信息,这场交易我没有任何筹码。”
奶奶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坐着自己的事情。
任自闲眼里像是挂着一层冰雪,怔愣地看着面前方方正正的饼干,低下头像是叹息:“他们剔除了忒修斯之船上面所有完好的木板,要求我找到那艘船,找到那场让船受损的风暴。”
奶奶手中圆润的弧形一笔一划落在陶俑上面,几笔就勾勒出一朵小花,那是她最开始教任自闲画的图形。
如果说林雪棣的死真的有幕后黑手,那么最起码李尚尚的死意味着凶手已经开始着急了。
整整四年。
任自闲都在与已经盖棺定论的案件作斗争,她不相信结局,也不相信真理。
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然后一遍一遍地去试探,去找错。
然而现在从来没有露出过马脚的人从黑暗之中踏出了第一步。
她想要去找到那场风暴,那场足以将忒修斯之船摧毁的风暴。
任自闲眼神恍惚,她像是在深海之中找到了一处撕裂的光芒。
顺着这道光芒或许就是那场纵横在海面上、让无数船只都尽数葬身大海的风暴……
“……任小姐……”声音从远处传来。
任自闲突然从梦魇之中回神,冷汗从她后背冒出,她瞳孔之中全是兴奋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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