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柳氏蹙着眉忧心忡忡:“严二公子虽年纪轻,人品着实太差。若做正房,压服着他还好。若是做了妾室,还不是由着他欺负摆布!”
绿棠淡然笑道:“我虽比不得大姐姐高贵,又担不祥之女的名声,可咱们侯府终究要脸。我父亲为国而死,我是嫡出,伯父难道逼我做妾?”
柳氏连忙放下糕点茶盏,向前促膝而坐,将声音压得极低:
“二小姐有所不知。今日我听大夫人与侯爷商议,侯爷原也是不乐意的。可大夫人说,虽是做侧室,但可有平妻之份。又说,二小姐是二房嫡出,不可委屈,要把二房的家产,能带着的都带上做陪嫁,风风光光将你嫁过去,让严家不得欺负你,侯爷便松口了。”
绿棠冷笑道:“伯父倒是真疼我呢。”
柳氏忙又道:“我的傻姑娘。大夫人下午派人去库房清点的东西,说三日后过嫁妆。天底下嫁女儿,哪有人不过去,东西先过去的?严家是她娘家,陪送多少他们又不论。外人都当是姑娘带了去,实则她趁乱昧下,谁能知道!我们那糊涂的爷,还当她是好心!”
文侯夫妇觊觎二房的家产,只碍着绿棠碍眼无法行动。
父亲分家所得家财都被他们强占,就连母亲陪嫁的物品也都锁进了库房,美其名曰为侄女代管。
有这好主意,只怕侯爷并不糊涂,还佩服她夫人的计谋呢。
“多谢姨娘提醒我,我受委屈不算什么,只怕死去的爹娘伤心!”绿棠假意落了几滴泪珠,紧紧握着了柳氏的双手。
“姑娘,姨娘也有些私心。”她的眼神低垂,露出一丝贪婪狡黠的光。
绿棠装作看不到,拿她当做知心人,拉着手恳切流泪:“这府邸里,只有姨娘肯与我说心里话,我若是姨娘的女儿就好了!”
手指搭上柳氏脉搏,仔细按捺。
不出所料,她的脉象是滑脉,已经怀有近两个月的身孕!
话到此时图穷匕见,柳氏还不知觉,羞赧道:“二小姐金尊玉贵,我是个苦命人,哪有这个福气。若我将来能生个孽子小厮,二小姐肯认他当弟弟,就是死了也甘心。”
好啊,前些日子的闲话起效,大房真的内乱了!
侯府自小世子诞生,近十年再生出过孩子,全拜文侯夫人“治家有方”,现在竟出了这么大的漏子!
绿棠似是恍然大悟,故作惊喜道:“姨娘可是有身孕了?”
柳氏红着脸点了下头,轻声细语叹道:“才刚一个多月,大夫人与侯爷还不知道。”
“姨娘生下孩儿,有什么打算?”
柳氏探身扯住绿棠衣袖,急切道:“二小姐说过,若侯爷有庶子,应该过继给二房继承家业,这话可还算数?”
绿棠端起茶盏,微笑道:“自然算数。侯府不把我当人看,我空守着父母家业,带不走放不下。那时候,我们二房后继有人,我有弟弟可以依傍。放着河水不洗船,何乐而不为呢?”
“好,咱们说定了!二小姐不可食言!”柳氏满眼金光,方才的委屈一扫而空。
“姨娘怎么帮我呢?”绿棠笑问。
“我没念过书,又不知礼节,只怕帮不上大忙。明日大夫人若与你提亲事,我好歹叫上几个人,给二小姐壮壮声势。”
“但愿姨娘早得麟儿!”
绿棠以茶汤代酒,朝着柳氏微微举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