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受衣法之后,问道:“法则既受,衣付何人(法我已经受了,将来这祖衣该交付给谁呢)?”
五祖回答说:“昔达摩大师,初来此土,人未之信,故传此衣,以为信体,代代相承。法则以心传心,皆令自悟自解。自古佛佛惟传本体,师师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勿传。若传此衣,命若悬丝。汝须速去,恐人害汝。”
惠能禅师又问:“当隐何所?”
五祖答道:“逢怀即止,遇会且藏。”
临行前,五祖又嘱咐惠能:“以后佛法将通过你而大兴。你离开黄梅后三年,我将入寂。你赶快往南方走,好自为之。不要急于出来弘法。这当中你会有劫难。”
惠能禅师再一次顶礼五祖,然后发足南行,不到两个月就到了大庾岭。
送走惠能后,五祖告诉座下众弟子:“祖师的衣钵和法脉已经传到南方去了!”
众人大惊,问道:“谁得到了衣钵?”五祖答道:“能者得之。”
五祖的大弟子神秀大师在当时是大家公认的禅宗衣钵的继承人,现在竟然被惠能轻巧地得了衣法,他哪能甘心?于是秘密地陆续派了几十拨人马前往南方追杀惠能禅师,欲夺取惠能手中的衣钵,由此演绎出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故事。
为了避免不测,惠能禅师一度在岭南辗转隐居达到十五年之久。后来,因缘成熟了,惠能禅师才来到韶州曹溪宝林寺,开始了他辉煌的弘法生涯(这是后话)。
惠能在七星墩僧庐来回踱着,思量行止:如今作法施雨,行踪已露,得赶紧离开,另觅藏身之地。
不说惠能正在谋划离开,且说小九龄这天清早一起来,就吵着要娘亲带他去见惠能大师父。
小九龄的娘亲问他:“为什么非要今天去呢?”
小九龄说:“今天不去,以后就很难见到惠能大师父了。”
小九龄的娘亲本不信他,这小孩儿的话哪里信得?可小九龄说得玄乎,似乎话里有话。
为了验证他的话是否灵验,小九龄的娘亲还是带他去了七星墩见惠能大师父。
张九龄一到,惠能就把他拉到僧庐偏室里:“小施主呀,你可把我害苦了。”
从惠能的举动话语里,小九龄预感到事情不妙,他眨巴着一双聪慧的大眼睛,说:“大师傅呀,我长这么大了,平生最敬仰的人就是你了,我怎么会害你呢?”
惠能是又好气又好笑:“你给县衙老爷出的什么鬼点子呀?”
“什么鬼点子神点子?我只有个点子。”张九龄把脑袋一歪,假装糊涂地说。
面对这个天真无邪的小九龄,惠能不忍伤他,说:“小施主,你聪明好学,天资很高,点子确实不少,不过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惠能想到自己与小九龄分别在即,又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个贵人呀,以你的才学智慧,将来前途无量,高官厚禄你都视如粪土。但只可惜,你心肠太直,处事不够中庸,容易招惹他人妒忌。所以我看你将来顶多只能当几年宰相,做高官,享清福。”
好个张九龄,年少气盛,把惠能的肺腑之言听歪了,想邪了,竟然毫不客气地对惠能说:“我看大师也顶多做个菩萨,大也就大到六祖,你也成不了佛陀!”
谁能料到,世事如棋,幼年斗嘴竟成谶语。张九龄的结局被惠能说中,而惠能的佛缘正果也被张九龄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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