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胆居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眼睛瞪圆:“走不动?你想干什么?”
盲头憨:“沙大哥,这一回你要行行好,你背我下山去吧。”
沙胆居皱起眉头,挖苦道:“哟,你可会享清福,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是个憨佬,原来却是个精仔。想找我笨,我才不会上你的大当哩。”
盲头憨在地上转过身来,指着屁股,苦着脸:“沙大哥,不是我诈死,皆因我这里刚才被虎大哥咬了一口,现在一迈脚就像被烧红了的利刀剜割一样痛哩。”
沙胆居见盲头憨屁股的裤子被撕扯下一大块,屁股的伤口处有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你不用惊,待我采点山草药为你止血止痛。”张少飞说完走到那一边,扯下了一把山草药,放到嘴巴里咀嚼了一会,然后再吐出来,捂到盲头憨的屁股上。
药到痛除。盲头憨的屁股血止住了,伤口也没有刚才那般火辣辣地痛了。
沙胆居皱起眉头,没好气地对盲头憨说:“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既然你走不动,那么我只能背你下山去了。”
盲头憨感激地:“那就多谢居大哥了。”
张少飞眼睛骨碌了一下,想到了什么,道:“如果你不嫌弃,我想到有个好办法,可以让你们既轻松,又快捷地下山去。”
沙胆居与盲头憨的脸露喜色:“啊,竟然有这么好的办法?你快说。”
张少飞指着蹲在他脚下的那只母老虎,道:“可以叫它帮忙。”
沙胆居感到十分突然:“叫这只大老虎来帮我们的忙?”
盲头憨不解地:“它能够怎样帮我们的忙呢?”
张少飞向沙胆居与盲头憨说:“如果你们愿意,可以骑在这只母老虎的背上,你们只须揪紧它的耳朵,我可以叫它载着你们飞奔,一直飞奔到山脚下,才将你们放下来。这样,你们两人都可以少受些劳累之苦了。”
梁耀福指着张少飞,用赞誉的口吻说:“阿飞对这只母老虎有救命之恩,还将这只凶恶的母老虎驯化得好像听话的孩子一样。叫它干什么,它就会去干什么。”
听到张少飞提到的这个奇异的下山“方法”,真令盲头憨他俩哭笑不得,刚才已经捱过这只母老虎的苦头,一提到这母老虎,他已经会浑身打悚,冷汗直冒。如今,即使胆大生毛,再也不敢惹这只母老虎半分了,更何谈要骑到它的背上,让它送自己下山。总之,离它越快越远就越好。所以,盲头憨连连摆手,道:“张师父的一片好意我打心里领受了。但还是不想劳烦这虎大哥了。多苦多累,还是我们自己承受吧。”
“是呀,不用劳烦这虎大哥了。”沙胆居此时竟然对母老虎也讲起客气话来了,“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由我们惹起的,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吧。这也当作是一个终生铭记的深刻教训。来吧,憨老弟,废话少讲,还是趴到我的肩上,我们趁早下山去吧。”他弯下身子来,一手把住了盲头憨的腰带,往上一抽,把盲头憨搭在自己的后边,背在身上。
“哟,草地上还有你们的刀和斧。”张少飞趋步过那边,把他们的兵器捡起,插进他们的腰带里面,叮嘱道,“慢走。”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沙胆居与盲头憨连声道谢。
幸好,沙胆星是个身强力壮之人,背着这个盲头憨一步一步地往云雾山下走。
张少飞见他们越走越远了,逐渐消失在山路那一边,这才把树叶稍放到嘴唇,用气轻轻地吹了起来,“嘟——”轻盈的哨声飘起,在峡谷里响起回荡。
那只母老虎听到树叶哨声,马上来了精神,抬头望着张少飞。
张少飞把手往那边的虎穴一指,再往外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叫它回去的手势。
那只母老虎点着头,摇摆着尾巴,规规矩矩地带着它的两只虎崽慢悠悠地返回自己的虎穴去了。
一阵山风吹来,今人心旷神怡。
梁耀福指着那踱步回虎穴的老虎,敬佩地说:“老虎那么凶恶,也被你降伏得规规矩矩,服服帖帖。”
张少飞深有感触地说:“老虎的本性是兽性,丑恶的人亦然。但不论是兽或人也有灵性。好与坏,恶与善,往往是隔着一层薄纸,看你怎样去破除他们心中的魔障,把这层纸去捅破罢了。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们以无边的善心去感化他们,驯服他们,他们的品性也同样可以转化的。”
梁耀福点头认同:“你说得对。”
张少飞的话在日后实实在在地兑现了。此是后话,容后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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