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突破了渝军的三道封锁,强攻羊马河,旋即对南岸敌军展开剿杀。
宽袤的河面之上,数十艘高达数丈的北渝楼船,每艘楼船携舰艇若干,以铁索交横,赫然连成铜墙铁壁一般。五色旌旗招展,擂鼓鸣金,靖北男儿乘风势,破激浪,浩浩荡荡从河上杀来。
战鼓号角一声紧过一声,一遍高过一遍,震天的喊杀声与金铁撞击声交织莫辨。羊马河畔,精锐层叠,箭矢如蝗,冲阵铁骑如潮水般源源不绝地涌入。
暴雨哗哗而下,雨势越发迅急,风雨之中……仿佛挟裹了淡淡的血腥气,狠狠冲刷着锦州城高厚的城墙。
锦州城外的这一场鏖战,直杀到雨停风歇,云开雾散,红日渐出……直至黎明时分才初见分晓。
是役,靖北军左右两翼的精锐骑兵,从城外两侧的山坡上俯冲而下,攻入刚刚出城增援的北渝王军,纵横冲杀,锐不可当,趁对方立足未定,杀了个横尸遍野,哀嚎震天;其后,萧长陵又令三千游弩手伏击在侧,专杀楼船上操舵控桨的兵士,令楼船失去控制,无法掉头回航。渡河大军在滩头陷入混乱,进退不得,大小战船皆以铁索相连,拥挤突围之中引发战船自相冲撞,士兵纷纷落水,上岸即遭铁骑践踏,强弩射杀……一时间,杀声震野,流血飘橹,岸边河水尽被染为猩红。
不久,元英将军所统辖的西大营主力,与萧长陵亲率的七千“铁浮屠”会合,并力杀向敌阵。元英一马当先,率领后援大军,杀出本阵,一柄长刀呼啸带风,连连斩杀敌军阵前大将,所过之处莫可抵挡,一战屠灭五万渝军。
这是靖北大军发起攻城之前的铺陈,亦是扫平锦州外围的重中之重。此战,靖北铁骑横渡辽水,马踏河源,北渝王室赖以维系的三万七千水师兵营与两万王廷亲卫,尽皆覆没于羊马河岸,命丧靖北刀下,化作河中枯骨,死尸枕藉。
——靖北之王剑锋所指。
——策马辽东,横戈渝都!
……
塞外长风劲急,吹拂得萧字王旗猎猎作响,阳光透过云层,洒遍苍茫大地,照耀得靖北将士身上甲胄光寒。
从高处望出去,锦州城下十里方圆,开阔的原野,就像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布满,随着这些蚂蚁的爬动,整个地面在蠕动起伏。无数火光闪动,远处巨大的高达十余丈的巨型攻城器械,正被一头头耕牛拉拽着缓缓推进。
“这么大的石砲!”负责守城的北渝建宁公公孙蒲奴,低低地发出一声惊叹,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寻常军队的石砲,高度不过两三丈,最高也就四丈而已,投掷出去的石块,能够射出四五百步,而靖北大军阵后缓缓推进的石炮,却足足高约六七丈,几乎要和锦州城关高大的城墙比肩。
“霹雳车……”副将陈玄失色应道,“公爷,这是靖北军的霹雳车,此类石砲,能投射上千斤的石料。”
“难道……这萧家人屠是要用霹雳车轰开我王都的城墙吗?!”公孙蒲奴一脸不悦,凌厉发问。
“这也难说啊……萧长陵征伐半生,百战百胜,其要义便是从不走寻常之路,公爷,我们切不可轻敌啊。”陈玄担忧地说道。
“那就要看他萧长陵的手段了。”公孙蒲奴摇头,满面狂傲之色。
就在城上渝军诸将商讨萧长陵的攻城策略之时,靖北军前,陡然一声低沉号角,阵形四开,旌旗猎猎,正中高擎一面银色衮龙的“萧”字王旗,却见,一匹通身紫褐的雄骏战马,扬蹄跃出。
——萧长陵端坐马背,傲然昂首,整个人面无表情,目中生寒;但闻“唰”的一声剑啸,一代枭雄拔剑出鞘,寒光如惊电划破长空。
那一束剑光,耀亮天际,笼罩四野!
此时,王旗的正前方,忽听阵中号角响起,呜咽声低沉肃杀。萧长陵于城下横剑策马,遥遥与城头的公孙蒲奴相峙,长剑所向,剑指锦州。
“攻城!”
靖北之王威严沉稳的声音,撕裂一片惊云,于万里狂沙之间远远传来,仿若九霄之雷劈开云端,令人心旌摇曳。
秦王殿下剑锋所指,怒马长嘶,上万铁骑左右齐呼。
“马踏辽东!”
“诛杀渝贼!”
“杀!”
“杀!”
“杀!”
靖北大军装配的霹雳车,就停在河畔七、八百步开外。连串的火堆在霹雳车前慢慢燃起,隐约可以看见靖北军械司的军士们赤裸着上身,将大罐里的菜油、牛油浇在火堆上,烈火冲天而起,生生逼退了辽东初夏的暑气,照得边塞平原一片通明。四头公牛一组,缓缓地拉下霹雳车的长臂,长臂另一侧的配重是不下千斤的生铁。而后……军械司的军士,手持火铲,将一个巨大的火团铲起,放在霹雳车的投臂上。
“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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