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全力以赴。
“孤……去会会这北渝战神。”说完这一句后,萧长陵的唇边,褪去了最后一丝笑容,他一夹飒露紫,策马出阵。
整个雪狼谷的平原之中,只有呼拉拉风吹大旗的声音,一骑黑马独自推进。吴曦的战马,从容地迈着小步,可是随着他出阵,两军阵前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摒住了呼吸——无法言喻的威压,随着息衍的出阵而缓缓推了上去。
“大王当心啊……”
萧长陵的身旁,只有一名白马义从的亲兵,他伸手扯住他的臂甲,似乎是想阻止他出阵。而萧长陵面无表情,漠然地卸去随从的拉扯,手腕一送,虎威的戟刺,轻轻划在地上。静了短短的一瞬,萧长陵座下的“飒露紫”,忽然放声咆哮,一代枭雄跃马长啸,从阵中冲锋而出。
一人一马,仿佛山呼海啸,山谷内的平静被他完全撕裂!
吴曦无法维持那股静而冷的威压,于是黑马长嘶,向着萧长陵对冲而去,两军掌鼓的军士这才反应过来。战鼓齐鸣,直震云山。
少顷,萧长陵和吴曦战马交错,电光火石,刀戟交击。双方的战马,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驹,带起的力量全部被施加在武器上。一声金铁交鸣,两柄武器,似乎要在撞击中断裂,萧长陵和吴曦擦身掠过。双方一齐压下胳膊上的痛楚,带马回身斩落。斩马刀被戟头的铁枝锁住,双方都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到心口,两股力量不相上下。
“秦王殿下虽比在下小五岁,力量却远胜在下,在下佩服!”吴曦两臂酸麻,但还能勉强说话。
“吴将军儒将风采,”萧长陵冷笑一声,“可惜时运不济”。
只见,萧长陵骤然发力,虎威大戟势如飓风,一戟全力刺出,吴曦的斩马刀,顿时失去了支撑,立即走偏,如闪电般撤出。无奈之下,吴曦只得策马而退,萧长陵的飒露紫紧随而上。
两军将士由于隔得太远,仅能看见战场中央两骑并列奔驰。靖北之王手执长戟,战戟纵横,一戟一戟刺出的大片光影,将吴曦的身体全数笼罩在那柄大戟之下,吴曦舞刀左右招架。而身在戟影中的吴曦,却更清楚地感觉到那种山岳般的压力从对方的每一戟而来。握刀的吴曦,仿佛一尊巨神,每一刀都有开山之势。斩马刀上带着凄厉的风嘶,没有任何虚招,每一刀都尽全力,足以劈开生铁。
这是他手中那柄刀的狂妄所在,只要他挥刀,便要遇甲破甲遇人杀人!
靖北军的鼓声,震人肝胆。数万将士齐声呼喝,声势大涨,萧长陵戟势更雄,可谓占尽了上风。但是萧长陵再强,却也挑不开吴曦的防御。战马长嘶,戟风纵横,吴曦始终不为所动。
忽而,萧长陵一戟奋起,划过指天的弧线。霎时间,这柄鎏金的大戟,幻化成一条金色的蛟龙,破空疾飞扑出,直刺吴曦人马而去。
“萧长陵!”吴曦大吼。
沉静如山的惊云斩马刀,忽然仰天立起,凝然不动。
孰料,萧长陵的战戟走势,忽地滞涩,而后“唰”的一声走直,直指吴曦眉心。突然间,一道金色的戟影,骤然划出。
咣当一声。
斩马刀落地。
而当吴曦再次举目直视的时候,却发现一柄攻势如龙的鎏金大戟,直挺挺地抵在自己的胸前,仿佛下一刻便会将这位北渝战神一戟贯穿。
一片死寂之下,萧长陵傲然横戟,轻松挑落了吴曦的掌中霸刀,脸上绽放出一抹诡魅的笑容。
吴曦面如死灰。
阵前,萧长陵平静地盯着吴曦的眼睛,倏然低沉地笑了起来。
“吴曦将军,足下当世名将,萧某钦佩之至,将军仪表不俗,何故明珠暗投?!你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孤以秦王之位与靖北军统帅的身份,向你保证,绝不会加害将军手下一兵一卒。”
“要我屈膝投降?!”
吴曦忽而放声大笑,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笑话!萧长陵,你这人屠,本帅乃大渝之臣,世受国恩,岂可变节投敌!要杀便杀,少在这里邀买人心,我大渝男儿,铮铮铁骨,有死无降!”
山风淡淡,靖北之王冷峻一笑。
“那这可由不得你了。”
……
随着吴曦被擒,渝军至此群龙无首,军心大乱,覆灭已成定局;与此同时,雪狼谷四周,靖北大军全面封锁,合围之势已成,屠刀所指,万军胆寒。
宽阔的原野之上,靖北铁骑策马扬蹄,霎时间烟尘滚滚,飞沙走石。大军攻势如潮,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身后整齐排列的弓弩手,纷纷拉弓搭箭。新制的巨弩战车,连发威力巨大,需要三人一齐使用。那一支支弩箭,足有两指粗细,半人之长。
须臾之间,长矛钩戟大肆杀伐,万箭齐发,犹如狂风骤雨席卷而至。弓弩连发,直射得渝军人仰马翻,惨叫连连。车弩所射的弩箭,甚至叫敌军的铁盾都无法防御。箭雨落在盾牌上,砰砰作响,不断有人中箭身亡。北渝战马迎头上前,撞在靖北将士的铁盾长戟之上,瞬时只闻马匹哀鸣,血肉撕裂之声。
漫天杀声骤歇,峡谷恢复平静,遍野尽是断刃残剑,尸骸积山,血水染红了整座山脉,腐臭千里不绝。
天圣二年三月,仲春。
雪狼谷一战,靖北大军背水死战,尽屠渝贼十六万。
此役过后,辽东半壁,山河易主,归入靖北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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