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绺乌黑发丝,贴在他俊美的脸上;偶有几滴细微的雨丝,也在风的吹卷下,粘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
望着身后的一袭白衣,曹清熙的脸上,竟呈现出了许多复杂的神情,但依旧保持着作为一国之母高贵的仪态,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那个叫萧长陵的男人。
而此刻,与皇后迎面而立的萧长陵,仍是一脸近乎冷漠的肃杀,他那两道英挺的剑眉,永远都是紧紧地锁在一起,很少有人从他的脸上看到过笑容,不是他不会笑,而是他的心早已罩上了一层寒霜,没有人可以真正看透他的内心。
他没有抬头去看皇后,整个人好像一尊风化的石塑,直直地矗立在那儿,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
叔嫂十年不见,再见面时,竟是这样的尴尬;因为,两人的身份,早已发生了本质的转变,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秦王;一个是国母,一个是外藩,萧长陵与曹清熙,既是叔嫂,又是君臣,更重要的是,他们今天都是怀揣着各自的目的而来,所谓的亲情,其实不过是粉饰太平的幌子罢了,对于他们而言,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是萧长陵,还是曹清熙,她们都清楚,这样的僵局,不会持续太久,就看谁第一个将它打破;最终,还是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僵持的局面。
只见,曹清熙淡淡一笑,大周皇后的林下之风,呼之而出。
“秦王,别来无恙。”
反观萧长陵,他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波澜,始终是如寒潭般冷傲;他的眼眸深处,幽邃清厉,两颊之上的坚毅,亦是愈发明显。
萧长陵的面色,冰冷如霜,十余载的金戈铁马,使得这位手握四十万大军的秦王殿下,忘却了什么是害怕,什么是恐惧,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凌厉的杀意。
忽而,萧长陵凝视着皇后,沉沉开口,声音清冷又不失温醇,一个冷淡至极的称呼,从他的齿间缓缓迸出。
“皇后。”
晚秋,秋雨凉。
廊下,冷若冰。
……
片刻后,萧长陵移步上前,站在曹清熙的身旁,凭栏独立;他双手扶着栏杆,一动不动,极目远眺,静静地凝视前方,正用一种波澜不惊的目光,看着这场连绵不绝的秋雨。
雨声此起彼伏,落在积水之中,激起无数响亮的水花;这些来自大自然的声音,灌注进萧长陵的耳中,是那么顺理成章,那么契合自如,也许是见惯了风雨,又或许对这一切早已麻木;所以,不管多大的风,多大的雨,在萧长陵眼中都是一样的。
站在望云楼上,萧长陵暗自垂首,大约沉吟了片刻,便撩起身上的白色披风,于陡然之间,敛起了嘴角的一道轮廓,整个人的面部表情,变得森冷无比,生出了阵阵凛然的寒意。
萧长陵终于开口了,“皇后今日邀孤进宫,不知有何贵干?”
见萧长陵开门见山,曹清熙一时失神,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她默默环视了一圈,转头看向月儿,轻声说道。
“月儿,你先下去吧,吾要和秦王单独聊聊。”
“喏,圣人。”月儿非常识趣,待行完一礼后,便乖觉地退了下去。
看到皇后屏退左右,萧长陵冷冷回头,眼角寒厉的余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些宫娥内侍,一直凝重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却始终没有松弛下来。
“皇后,现在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还请皇后直言。”
萧长陵伫立而望。
既然秦王已经单刀直入,曹清熙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她微微仰起头来,容颜既清雅又端庄,浅浅一笑;皇后的笑容很柔和,又很恬淡,即便心冷如当今陛下,面对皇后娘娘的笑容,也会为之心中一动。
“好,那吾也不拐弯抹角了,吾今日请秦王进宫,确有要事。不知道秦王最近可曾听闻宫中的一些流言?”
此话,既是询问,亦是试探;因为,只有曹清熙最清楚,别看这位秦王殿下,在战场上是所向披靡的神,是统领四十万靖北大军的王,不动如山,攻伐如火,可唯独在面对那个女子时,他所有的理智与克制,都会一点点地丧失,萧长陵一辈子的软肋,就是那个名叫谢婉心的女人。
当听到“流言”两个字时,萧长陵面色一绷,一缕清淡悠远的思慕之色,从他的额间掠至眉梢,渐渐涌上心头;似乎,那道美丽的倩影,就在不远处的前方,看着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萧长陵的双目之中,竟不知不觉,浮现起了一抹怅然的神色,是对心爱之人深沉的眷恋。
不过很快,萧长陵回过神来,他冷不丁地笑了笑,只不过笑颜之中,自带一束锐利的剑气;而眉宇间的凌厉之色,反倒是愈来愈浓。
“孤不明白,皇后此话是何用意,还请明说!”
萧长陵言语中的威压,迎面而来;然而,身为一国之母,曹清熙的一颦一笑,却是那般云淡风轻,不曾被大周战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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