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彼此。正因如此,李妍才不允许有人,像今天这样肆无忌惮地诋毁婉儿。
只见,李妍神色冰冷,在贴身婢女云裳的陪同下,慢慢走近了那些宫女;此时此刻,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全身上下哆哆嗦嗦,不敢直视宸妃娘娘美丽的面容。
很快,李妍冷冷开口,话语之中夹杂着数九寒天的刺骨。
“小小的奴婢,竟敢如此僭越,妄议宫闱之事,秦王和贵妃,有你们说得那么不堪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宫女们再也没了先前的谈笑风生,现在的她们,只能连连磕头谢罪。
过了一会儿,李妍依旧冷着脸,语气略微顿了一下,便淡淡说道。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念你们也是无心之举,本宫便不予追究了。但如若你们以后再敢这般不知深浅,胡言乱语,那就休怪本宫无情,听明白了吗?!”
李妍的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极尽威严,颇有一宫主位的风范。
这宫里的下人,命贱如尘土,她们的生死荣辱,全在皇帝陛下的一念之间,以及那些贵人们的个人喜好,一朝走错,等待她们的,便是悲惨的结局。
因而,自知已犯下大错的宫女们,哪里再敢多言,对于宸妃娘娘的既往不咎,她们唯有感恩戴德,“娘娘大恩,奴婢不胜感激。”
“下去吧。”
“喏。”
小宫女们唯唯诺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绪,悻悻然退下。
这时,李妍面色未变,只是微微侧首,对身旁静静侍立的云裳,低声嘱咐了一句,道。
“今天这事儿,不要说不去,尤其不能让陛下知道。”
“是,娘娘,奴婢明白。”云裳低着头,诺诺称是。
李妍点了点头,而后略作停顿,凝视了半天,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事情,便领着一众的宫娥内侍,离开了御花园,只余满园的花香,仍在随风渐渐弥漫。
然而,流言终归是流言,它的传播力度,超出大家的想象;正所谓“人言可畏”,流言的伤害性,就像瘟疫一样,一旦散播开来,便再也收不住了。
不到几天的工夫,铺天盖地的流言,便在宫中愈演愈烈。
崇德宫,一片压抑肃穆,气氛冷凝得像千年冰窖一样。
寝宫之中,皇后曹清熙一身红衣,满脸清冷雪色,端坐在凤位上,侍女月儿静立一旁,为皇后掌扇;而在皇后下首的方位,一名身着紫服的宫女如锦,正跪在那里,害怕得不敢言语。
身为母仪天下的大周皇后,曹清熙的容貌,虽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称得上是雍容华贵;一双盈盈如秋水的眼瞳,写满了温柔两个字,那一袭象征皇后身份的红衣,光华熠熠,竟是高贵得不可直视。
却见凤座之上,是一团鲜红如花的身影,温柔之中,带着一丝明艳的气息,就像平静的海面上,冉冉升起的一轮朝阳,霞光洒遍湛蓝的大海,波澜壮阔。
一身红裳,一头乌发,恰恰衬出了这位皇后娘娘的风姿。
然而此刻,曹皇后的心境,却不似她身上红衣般明朗,反而更像是风雨如晦的秋末,阴郁到了极点;毕竟这几日,宫中流言四起,现在都已经闹到崇德宫来了,可见事态的严重,自己作为皇后,当然高兴不起来。
曹清熙阴沉着脸,眼中秋光晦暗,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如锦。
“说,秦王和贵妃的流言,何时在宫中流传开的?!”
或许,是慑于皇后娘娘威压的气势,那名少不更事的小宫女,早已惊惧得不知所措,整个人战战兢兢,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回圣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何时……”
未曾料到,曹清熙冷冷一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犀利眼神,直直地盯着如锦,仿佛在用一国之母的身份告诉她,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当吾是三岁孩童吗?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瞒着吾!你不说是吗?可以,那吾就只能把你送到掖庭,让你在九幽之下囚禁终生。”
当皇后此言一出,如锦终于绷不住了,口风也渐渐松了下来,“圣人恕罪,奴婢说,奴婢都说……”
“把你知道的,给吾从实招来。”曹清熙厉声说道。
“奴婢也是听其他宫人说的,她们说,秦王殿下那日并没有出宫,而是去了承乾宫;她们还说,秦王此次回京,其实是为了贵妃娘娘,又说,秦王和贵妃年少相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是陛下当年横刀夺爱,或许他们两个早就……”如锦冷汗直流,颤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说。
“荒谬!”
曹清熙依旧坐在主位上,保持着端庄威严的国母之风,只不过,她的眼角边缘,已然划出了一道寒肃的厉芒;很快,皇后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流露出了一丝冷酷。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秦王,乃是陛下的亲弟弟,国家干城,久镇边疆于国有功;贵妃服侍陛下多年,一向清贞自守,德昭嫔御。宫中严禁怪力乱神,你们哪来的胆子,竟敢诬蔑秦王和贵妃,是觉得吾太过宽仁了吗!”
“圣人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如锦已明显有了哭腔。
而这个时候,曹清熙的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一双美丽的眸子,也变得清澈如水,终究还是淡淡开口。
“传吾的懿旨,从今以后,宫中再敢有人节外生枝,一律按宫规处置。”
“喏。”
如锦退下后,曹清熙凝眉不语,仿佛若有所思,她的心情,在此刻也是极为复杂;也许是看到皇后怏怏不乐,一旁的月儿,连忙奉上一盏热茶,宽慰道。
“圣人,莫因这些小事生气,那样容易伤身。”
皇后接过了茶盏,略微沉吟了片刻,又忽然转头望着月儿。
“月儿,你替我去传个话,请秦王明日入宫一趟。切记,是请,明白吗?”
“可圣人,这只怕不妥吧……”月儿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有话说?”
思来想去后,月儿还是下定决心,缓缓开口。
“圣人,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陛下定的规矩;何况,秦王与您,更是叔嫂有别,你若贸然与秦王见面,只怕会授人以口实,奴婢担心……”
听了月儿的这番话,曹清熙略作思索,便轻轻一笑。
“你说的这些,吾又何尝不知。可是,此事事关皇家体面,吾作为皇后,自然责无旁贷。好了月儿,你不用再说了,按我说的去做。”
最终,月儿拗不过皇后,到底还是应承了下来。
“喏,奴婢领命。”
言毕,崇德宫再度归于沉寂。这幽寒的帝王家,再深的情义,也抵不过无端的猜忌与人言!
不知坐了多久的皇后娘娘,终于缓缓起身,那张永远带着一国之母不可侵犯的神圣容颜上,出现了罕见的落寞,她就这么孤寂地走进内殿。
……
黄昏,日头逐渐西斜,天色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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