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无怒?!曹公在徐州诛乱贼陶谦!却有贼人又自后起!恍然听闻,皆是名士大儒!”
“毁田、驱民!草菅人命!”
“他俸他禄,民脂民膏!百姓易虐,上天难欺!”
“老子辛辛苦苦献出的屯田策,才一年安好,正待推行,这些披皮流氓不顾生民,背信弃义!当诛!壮丁随我行!我这里有两千军备,自徐州得来。”
“我张韩,庶民而起,战功厮杀血战无数,得为主簿为民请命!奈何贼人何其多!杀贼才能安境!”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这等欺压百姓,不顾死活的官吏,终究要把我榨干榨死!既然都是死,死于抢回辛苦开垦的田土上,可乎?!”
张韩越说越激动,乃至用平白的话又说了一遍,那些人的俸禄都是从百姓身上的血汗刮出来的,而今种地好不容易能饱腹,结果又要毁境内田地兴战。
这不是逼人做贼吗!?
好,现在张韩给他们做乱世“官贼”的机会,杀反叛官吏,将怒火都撒回去,不必成为流民奔逃。
他带来的都是战利缴获的降兵军甲和兵刃,质地粗糙但防护之能还算不错。
张韩说完,引得群情激奋,他指了指那自告奋勇说识字的几个人,道:“几位,随我进帐。”
那几名儒生剑客打扮的人跟随张韩进去,原本被那一句“百姓易虐,上天难欺”说得慷慨激昂,心生荡漾,不免对张韩目眩神迷。
可倏一进来便看到张韩在踢一名壮汉,口中骂骂咧咧,“不中用,不中用!平时三吹六哨的说自己己吾豪侠、天降猛人的,让你出去吼一嗓子都不敢!我脑袋都吼大了。”
典韦挠了挠头,狐疑的看着张韩的脚,道:“俺这不是没这份口才嘛,怎么腿还抖了呢?”
当着这么多人,您也觉得紧张吧。
“我刚跺脚了,你跺你也麻!”张韩没好气的瞪着他。
“张主簿,为何唤我们进来……”那几名儒生彼此看了看,热血就消退了不少,但刚才那番话,的确是慷慨激昂。
“诸位识字,请务必将我的经历传扬出去,方才那些话、自庶民到主簿的经历,尽快。”张韩拱手而言,这些行走的白丁,识字断文皆可,又仗剑救民,传播消息是最快的。
“好,既然是主簿要求,我们定会相助。”中间那人想了想,马上就想通了。
张韩想要在寿张招马前卒,而且估计只有一两日时间,才会这么急切!
他带来的都是精骑,大战时能搭配步卒极好,至于曹公的大军,很可能在徐州还未能抽身。
“多谢。曹公到时候定会有重谢。”张韩拱手相送,面色如常。
张韩在寿张驻足数日,补充粮草,广招壮士乡勇,因投奔逃难而来的人极多,听了那一句“百姓易虐,上天难欺”之后,也都有些许感染。
此话简单易懂,深谙其理,将这些年百姓和官吏的仇怨、矛盾全都血淋淋的揭开,伤口之下自然便是怒火。
再加之张韩的身份、名气,自庶民为主簿,如今得曹公重用,试问谁又不毫无乱世之中出人头地之心。
于是,得乡勇一千余人,换上兵甲随军前行,后还有数千乡民跟随,直奔陈留。
彼时在东阿的程昱已得到确切的军报,陈留大军进犯东郡,已有数个县的县官直接开城投奔,并且控制了当地百姓。
他当即立断,派兵直向陈留而去,张韩给出的地图里,有一条道便是自东阿南下,绕山林道路去往寿张。
张邈正攻鄄城,有大公子曹昂死守,那陈留境内便会空虚,行军快速绕行的话,便能趁此时机切断张邈的粮道,逼迫他退军,故而再设法引出陈留的守军。
伺机而动。
程昱在家中与诸多好友商议过局势,最终认定此法最佳,既能乱张邈大军之心,又可切断他回军的道路,同时一旦陈留守军来援救,他就可以趁机前去占据己吾!
如此一来,这是何等的功绩!
“伯常赠我大功,当真是感激不尽!若他回来,必与他痛饮三日夜,铭记于心。”
程昱暗暗捏拳,心中一片激昂,谁能想到四十余岁的自己,还能如此快意疆场,立扬名之功!
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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