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宝挣扎未果,只好缴械投降。
她老老实实地被按着坐了两个小时,从头发护理到造型,再到护肤、化妆和美甲,终于得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穿衣镜中倒映出的少女纤细挺拔,栗色长直发泛着柔顺的光泽,齐刘海的造型还是前段时间做的,此刻稍作打理便显得很精致洋气,
一辆黑色宾利已临街等候,看到两人下台阶的身影,司机躬身将后座车门打开。
车内的暖气已预热正好,一上了车,廖雨诺先开香槟,再脱外套,继而迫不及待说:“跟你说,向联乔的孙子也在!”
“谁?”
纽约留学圈很大,每天都有这个那个来头的人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纽约留学圈又很小,尤其是她和廖雨诺的圈子,进得来的一早便在,进不来的攀龙附凤也进不来。商明宝想不到还有谁能让廖雨诺这么兴奋激动。
“向联乔!”廖雨诺抑扬顿挫地又重复一遍。
想了数秒,商明宝不确定地问,“你……前男友?哦对不起,他都有孙子了。”
“……小姐你不学历史的吗?”廖雨诺简直不敢置信。
在课本里与诸位名人以顿号隔开并列的名字,虽不算家喻户晓,但稍在图书馆检索,却能看到一整排的专著、工作回忆录以及传记,背后足迹跨越大洲和大洋。
“我爸爸常说,向大使为人清正谦逊,又十分儒雅有魄力,虽然只是几面之缘,但给刚到美国的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和鼓舞。”廖雨诺一边饮酒,一边念叨,“我没想到Alan还有这样的关系,他以前从没提过。”
她说得很动情,但商明宝什么也没听进去,只为“向”这个姓氏有了一秒的心跳波动,以及伴随而来的漫长的心不在焉。
车窗贴了深色防窥膜,透过玻璃,上东区一幢幢排屋的灯火浮动得很不真切。
怔神间,商明宝目光一动回过神来,托着下巴的手松了一松。
真怪,在这样积雪未化的隆冬,在这样富贵显赫的社区街道上,怎么还有人……骑自行车?
他穿一件低调的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了顶,掩住小半个下巴,黑色冷帽下,银色耳塞醒目,一根耳机线随着骑行带起的锋利寒风而晃动。
宾利与他同行不过一秒,便滑过了街角。
高悬路灯下,纷飞鹅毛大雪中,商明宝回眸,只觉得他露在外面的那半张脸淡漠得过分,也自在从容得过分。
她不知道,在她抵达伍家府邸的十分钟后,这辆自行车也同样驶入了伍家的前院,刚刚还穿着冲锋衣的青年,一边匆匆登上台阶,一边唰地一声将拉链拉到底,露出了里面一身板正的黑色晚礼西服,与她走近了同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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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家所在的楼出自著名设计师之手,十分气派雅致,自四楼重重帷幔掩着的格纹窗中,飘出现场小型管弦乐队的演奏声。
礼宾设在玄关,有一方不小的衣帽间,里面妥帖地收纳了所有来宾的衣物和手袋,各色奢牌羊绒水滑笔挺,稀有皮手袋错落有致,间杂着数件华贵的皮草。
商明宝脱下外套,将呢子大衣交予佣人保管,继而与廖雨诺一同转过屏风,穿过大堂,最终在旋转楼梯处见到了伍家的两人。
这一场私宴的东道主是伍家的小儿子。这是他首次主理dinnerparty,怕他照顾不周,因此他母亲才陪他一起在这里迎宾。
挑高七米的中庭中,水晶灯的风铃晶管如瀑布悬下,母子两人一个西装革履,另一个着宝蓝色绸缎晚礼服,脸上笑容俱是上东区标志性的亲切、热络、无可挑剔。
“auntie,Alan。”商明宝上前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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