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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玉珠陪着堂溪涧去上学,他则在离桧宫忙了一天。
终于在他下学之前做出了六块牛乳糕和一碗长寿面。
他还记得堂溪涧看到那碟牛乳糕时的神情。
小孩儿向来淡漠的眼中终于涌起了一丝波动,亮晶晶地望着他,像是碎了一颗星星。
“在想什么?”祝卿梧的思绪被堂溪涧的声音拉了回来。
他低头望着盘子里少了一块的牛乳糕,觉得屋内似乎比刚才暖和了一些。
“我……”祝卿梧刚一开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今日在御书房外听见的那句,“不过是一个宦官。”
于是又犹豫了起来,但随即耳边再次响起小豆子苦苦哀求的声音。
因此最终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说道:“只是突然想起有一年过年,你因为风寒而没有去宫宴,我求不来药,只能给熬一些姜汤喂给你喝,最后还是小豆子偷偷跑到了离桧宫,带了食物和药才……”
“你见到小豆子了?”
祝卿梧刚说到这儿,便听堂溪涧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他抬起头,然后就见堂溪涧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祝卿梧还是敏锐地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悦。
祝卿梧不知为何,心突然慌了一下,下意识想否认,但又明白今日小豆子当众见他,本就无可隐瞒,因此还是认道:“是,但……”
祝卿梧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手腕处蓦地一痛。
他抬眸望向面前的堂溪涧,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只有嘴唇微抿,像是在强压着什么。
祝卿梧见状怔片刻,还是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才治好了你的风寒,虽然小豆子从未言明,但我们都知道,小豆子是五殿下的人,这些年他送食送药肯定是五殿下默认的,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至少五殿下从未害过离桧宫的任何人,所以……”
“所以什么?”堂溪涧面上的神色依旧很淡,只是幽深的眸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祝卿梧跟随他八年,自然能读出他此时神色的意思。
这是在生气的边缘。
但祝卿梧还是迎着堂溪涧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所以能不能放了五皇子?”
话音刚落,祝卿梧便感觉到手腕处一股大力袭来,堂溪涧将他猛地拉至身前。
腕骨处传来“咔嚓”的响声,有一瞬间祝卿梧差点以为自己的左手已经被堂溪涧硬生生折断。
“十日前是陈太师,三日前是颖太妃,今日是五哥,那明日又是谁呢?”
“阿涧。”
“阿梧。”堂溪涧望着他,“朕不明白,他们缘何得你如此关心?”
“因为……”祝卿梧望着他,喉中一塞,“当年你得以领兵出关是陈太师以一己之力力荐,还有那年中秋夜宴你中了毒,是颖太妃派了太医为你解毒,还有……”
“够了。”堂溪涧喝断了他,随即转过了头去,像是在兀自忍耐些什么。
许久,才重新转过头来,对着他说道:“这些都不是你该管的事。”
祝卿梧因这句话一哽。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
那时的堂溪涧小小的一只,极没有安全感,连睡觉都要他陪着。
每天晚上东拉西扯,什么都会和他说。
在离桧宫的那八年里,他们从没有什么主仆之分。
更像没有血缘的亲人。
他们自己做过木梯,趁着夜深人静时爬到房顶谈天说地。
一起在中秋佳节分吃过一块月饼。
因着这些经历,虽然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八年,但祝卿梧对于主仆阶级一直没有什么实感。
离桧宫虽然偏远荒僻,又何尝不是一方远离风波中心的桃源。
因此祝卿梧从前总是觉得他和堂溪涧是平等的。
然而他登基后,不,或许其实早在堂溪涧登基之前,一切开始慢慢发生了改变。
从前他总是希望堂溪涧能快些长大,离桧宫的日子好过一点。
后来他真的长大,领兵去塞外戍边,祝卿梧便坐在屋顶望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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