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对这方面的了解不比她少,能说出许多自己的见解。
摊子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但没几个人敢落坐,都远远地围了一圈站着,要买豆腐脑也不敢高声对柳筝嚷嚷,只拉了跟蜜蜂似的忙得到处转的王初翠要这要那。就这样人还越围越多,显然都是来看热闹的。
几个姑娘媳妇端了盛脏衣的木桶木盆,一边伸长脖子往里看,一边慢吞吞地往清溪河走。她们不敢乱说柳筝的闲话了,便逮着清溪河岸边的垂柳说叨,说世上的柳树都长了一副多情妩媚的身子,随便一阵风都能让它发骚。
曾三娘歘欻欻地洗着衣服,冷笑道:“人家柳树好好地长着都能被你们骂,你们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别是连棵树都要嫉妒吧。”
“又没骂你,你激动什么?你该不是羡慕那谁谁谁被贵人看上,思春了吧?”
“放你娘的屁!”
“呦,我们哪敢在您面前放屁啊,您举着把大砍刀都能把方圆百里的男人吓退了,别咱响个屁就斩了我们的腰吧!哈哈哈!”
“这贵人的青睐啊,还真就得是那种狐狸变的才行,你这母老虎变的嘛……”
曾三娘脸色涨得通红,骂不过时举起捣衣杵就想往她们身上砸去。妇人们见状都提着东西跑开了,大笑不止。
曾婆见孙子曾安正在铺子里忙着给人剁肉称肉,孙女曾三娘也去河边洗衣裳了,赶紧拾了桌上几个铜板,从后院溜出去挪到了陈家早食铺,要了碗豆汁儿,蹲在角落盯着柳家的动静。
自从那回她去闹了一场没闹开,被曾安拽回去狠狠骂了一顿后,她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茬。如今不知从哪冒出来个被那小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贵人,曾婆是又畏惧又瞧不上眼。原先常和她一起聚在陈家门口唠嗑的几个老姐妹现在都躲着不出门了,陈嫂也不愿意冒头,曾婆却不怕,她打算一会儿等这贵人走了,再去闹一闹。反正贵人只是不准他们说闲话,没说不准他们吃坏了肚子找她家算账吧?
没过一会儿,那贵人还真起身离开了。曾婆喝完豆汁儿,抹抹嘴站起身,挤开人群往柳家门前一坐,高声要了一碗咸豆腐脑。
王初翠一见她来,刚才还满是笑容的脸一下拉长了,曾婆撇撇嘴:“怎么做生意的,拉着个脸给谁看啊?!”
可恨开门做生意没有无缘无故直接赶人走的道理,不然王初翠真想一扫帚抽她脸上去。
宋砚正快步往巷子口走去,听见他的脚步声,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冯策委委屈屈地冒出了头。
“芙蓉。”宋砚指了指他身后,“今天先送这个。”
冯策回头,望着堆满了一条道的花花草草,艰难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找到了那盆淡粉芙蓉花,欲哭无泪:“爷,就送这一盆啊?”
“明天再送别的,这样我就能每天都送她不一样的花了。”
冯策挪动着自己壮硕的身躯,小心翼翼地迈过去,抱起花又小心翼翼地扶墙走回来,心想他家爷也太傻了吧,为了能投其所好,什么花都各买了一盆,辛辛苦苦搬到这,聊半天就送出去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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