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曾淳也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来了,他底子倒是不差,从五岁开始他爹就教他读书识字了,到这个时候也算是寒窗苦读十年了。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参加科举,那主要是他爹曾铣这十来年到处任职,他家在京城定居下来也就是这两年的事,而且,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他都得回原籍去考,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来回奔波上万里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其实,这个时候他秀才水平还是有的,举人不一定能考上,不过,国子监里教的主要就是应试的科目,正好还填补了他没有参加过科举的不足。
他觉得,如果能认真学习两年考上举人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如果能搞到会试和殿试考题,他甚至两年之后就能进翰林院!
问题就是,唐汝辑这家伙好像就不想搭理他,而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太多的钱去“勾搭”人家,他也只能边认真学习边找机会了。
没想到,这一等机会没等到,却等来了一个死对头。
这天一大早,还未到卯时,他正和徐文璧、张元功等聚在广业堂中聊着各都司卫所用新药的情况呢,其他同窗已然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他们也没去管,只是换了个话题继续聊起来。
原本他们五个就是来得最早的,没人的时候聊聊生意还可以,这人都来了,他们自然不能继续聊这个了。
没想到,他们聊着聊着突然就有个阴冷的声音厉声道:“曾淳、杨守让,你们给我等着。”
这谁啊,不知道国子监不能大声喧哗吗?
曾淳颇有些莫名其妙的抬头一看,不由得一愣,这家伙竟然满脸的胡茬子,长得跟头狗熊一样!
徐文璧抬头一看,立马在他耳边低声道:“咸宁侯仇鸾的儿子,仇雄。”
卧槽,这家伙竟然进了国子监,这岂不是代表咸宁侯仇鸾已经放出来了,而且即将被嘉靖重用!
这下完了,大明京师危矣。
咸宁侯仇鸾那就不是个东西,这家伙从嘉靖八年领湖广总兵印再到宁夏镇总兵、甘肃镇总兵,每到一处都是统兵数万,结果却是寸功未立,只知道克扣粮饷,杀良冒功,在嘉靖面前大肆吹嘘自己的功绩。
不过,就因为他表面上相当听嘉靖的话,嘉靖就一直重用他!
咸宁侯仇鸾的儿子仇雄为什么在国子监里面还要大声喧哗呢?
这个曾淳倒是很清楚,因为咸宁侯仇鸾这次就是被他爹曾铣和宋守谦联手给参进牢里去的。
当时他爹曾铣和延绥巡抚宋守谦都追着俺答汗的人马杀到河套了,差点就大败俺答汗手下人马了,结果,俺答汗率援军赶到,原本应该前来增援的甘肃镇总兵咸宁侯仇鸾却畏敌怯战,没有来!
没办法,寡不敌众,他爹曾铣和延绥巡抚宋守谦只能率军撤退,回去之后他俩就联手参了咸宁侯仇鸾一本,咸宁侯仇鸾就进去了。
这并非私仇,咸宁侯仇鸾作为一个拥兵几万的总兵官连战场都不敢上本就该参。
但是,咸宁侯仇鸾现在出来了,而且又要获得嘉靖的重用了,这家伙肯定会跟他家和宋守谦一家子没完。
这个曾淳倒是不怕,因为咸宁侯仇鸾接下来会给嘉靖演场大戏,直接把俺答汗的人马引来攻打大明京城!
嘉靖也不可能一直被蒙蔽,这事一旦暴露,咸宁侯仇鸾迎来的将是满门抄斩!
这种通敌卖国的狗东西,那就要摁地上使劲踩。
想到这里,曾淳直接问道:“你们怕他吗?”
徐文璧、张元功、朱应桢和郑维忠都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吭气。
李言恭这个愣头青却是撸起袖子不屑道:“我怕他个鸟,他敢欺负我兄弟我就揍他!”
很好。
曾淳淡淡的道:“仇雄,这里是国子监,不得大声喧哗,更不能打架,你要有种,放学别走,就在外面等着我们。”
你当我傻啊,两个国公世子,两个侯爵世子,我跟你们打?
我就算打得过那也不能打啊,更何况我打不过。
仇雄闻言,直接盯着杨守让冷哼了一声,随即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这家伙就是欺软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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