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士兵们报告,徐闻绿营很弱,留三个千总队监视,足以阻止他们出城夹击。”骆雁行用这个判断结束了作战报告。
“骆参谋辛苦了,这三个计策,可比肩郭嘉、法正。”
朱由榔对骆雁行的汇报还算满意,二十多个人一起想出来的策略,不会错得离谱。可幕僚就是幕僚,参谋就是参谋,他们只能分担一部分工作,永远不能代替主帅的作用。
他扇着大蒲扇,摸着下巴,陷入长考。
上策首先被他否决,在海安附近挖三四层壕沟固然很安全,但栗养志久攻不下,必然会退入徐闻城龟缩防守。到时想要消灭雷州军就很难了。
他在徐闻磨蹭了这么久,可不光是为了赚钱。在尚可喜率大军来援前,把栗养志的雷州军引出来消灭,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全国战略一盘棋,局部战役的胜负,会对其他方向产生重大影响。比如高雷廉空虚,就是云南吸引了大部分两广陆军,福建吸引了大部分两广水师的共同结果。
只要重创雷州军,清廷就不得不考虑把云南的线国安部调回广西,支援高雷廉。线国安是广西提督,率军在云南和李定国打,算怎么回事?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啊。
朱由榔希望用一场大捷,把线国安这一类人,用“真理”请回两广来。让线国安、耿继茂、尚可喜在两广疲于奔命,最后通通埋葬在两广,才对得起清廷给他们的官名爵位。
“朕决意在徐闻城西北和栗养志决战。以歼灭敌军大部为主要目标,重新细化部署。”朱由榔经过一番长考,终于下了最终决定,“陈上川率部和雷州水师继续周璇,务必把他们压制在雷州湾海域,不允许他们前来海安骚扰。”
“是,属下遵命!”在场将领异口同声接受命令。
当天夜里,朱由榔遥望东南,担忧着厦门方向的战局。从俘虏们的供词中,他推算厦门海一战应该已经打响。
在他心里,郑成功在东亚海域,海战应该是最强的,未来几年还要收复宝岛,不太可能在厦门重蹈南京战役的覆辙。
“陛下,此战会不会太冒险。将士伤亡恐怕会很大呀!”
陈上川私下找到朱由榔,提出了心中疑惑。在他心里,痛惜将士性命和冒险出击的战略,似乎有些矛盾。
“每支部队都明哲保身,怎么能打死清廷这个大怪物?我们的确很困难,可晋王和延平郡王更困难,远在舟山的张尚书比我们三家都难。
川东十三勋恐怕是最难的——李来亨、袁宗第、郝摇旗这些人,在川东山区艰难图存,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朕根本无法想象。”
朱由榔想起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记载中,清军打败李定国后,纠集优势兵力对川东进行围攻。李来亨战斗至最后一人,最后举家自焚而亡。
自己既然来了,就不能坐视川东覆灭。
现在安南的部队无法插翅飞到四川支援,至少也要尽量牵制两广、湖广的清军,让川东喘上一口气。
陈上川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年前龙门港覆灭在即,不是陛下掏空积蓄,不可能挺得过去。现在轮到自己为友军分摊压力了。
“朕是一国之君,不是一个营官,”朱由榔握紧双拳,目光坚定:“把云贵、湖广、两江的清军都引到两广来消灭,是朕的追求。歼灭雷州军是第一步,直属营乃百胜之师,一定可以办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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