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疯,用力的挥下戒尺打的谢灵均鬼哭狼嚎…………
但谢灵均无论叫的多惨也没有认错的意思,他的话不是凭空想象,而是有凭有据,事实上无论是《公羊传》还是《春秋》都有为尊者讳的成分在其中,事实远比史书记载的更加不堪。
至于鲁隐公,嘿……老婆被父亲抢走,隐忍下来不说,还要与老婆的儿子共享国家,哪有这样的事情?!是个人不弄死公子允都不正常!
所谓的让位之说更是天大的笑话,自三皇五帝开始,权利这东西就从来没有所谓的禅让过,有的只是后世人对美好的想象,“致君尧舜”也不过是儒家口头上喊得最响亮的宣言罢了!
手掌上竹板的频率越来越弱,周德并没有一直打下去,在一开始的愤怒后,渐渐的也恢复了理智,甚至觉得谢灵均所说也并非毫无道理。
“先生为人正直,便把史书中的一切都看成了秉笔直书,认为是理所应当,但先生却忘了,世人无法直视的东西有两个,一是天上的太阳,二是隔着肚皮的人心!
无论史书之中,还是这天下,皆由人的存在而有意义,而人则是最无法用标尺衡量的,人心善变,世事无常,先生难道不知?!”
周德目瞪口呆的看着谢灵均,仿佛这一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再是束发之龄的少年,而是一个看透世事满是人生阅历的智者,或者朝堂上厮混多年的老臣。
仔细回想,谢灵均说的好似也并没有错,周德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人生百态什么没见过,甚至连他也不可否认,谢灵均说的才更符合常理。
但周德心中惊骇的却是,谢灵均如此年纪便有这般的见解,这才是完全超出他认知的东西,也让他不禁怀疑,难道真有生而知之一说?
“你所说的也非不无道理,但老夫是在提醒你,为人不可不方正,心中有了太多的阴谋也非善事,但……总比你父亲枉死东都要好,善安哪怕有你三分的狡猾也不至如此!”
周德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放下手中的戒尺便坐在上首一言不发,不知为何看到他这般模样,谢灵均忽然觉得自己非常渺小,甚至卑鄙,那股子隐藏在心中的骄傲也在逐渐偃旗息鼓,最后变成了两个字“小人”……
不过这种感觉瞬间便消失,谢灵均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周德道:“先生与家父有旧?!”
“哈!岂止是有旧?我与你父亲乃是同窗之谊,知晓老夫为何要收你十贯钱吗?那是你父亲当初欠我的,在书院打破先生的窑变建盏,骗我说寻得一本古籍奈何囊中羞涩要借十贯钱去淘换来与我一同赏阅,谁知却拿了钱去赔了先生的建盏……”
还有这种事?谢灵均惊讶的看向周德,好在这位先生表情中多是回忆,没有半点恼怒,只是很快变的悲伤道:“你父亲天生就是个会做官的,可惜了……”
从温德先生这里谢灵均了解到父亲的过往,两人一个出自世家大族,一个出自平民庶门,但关系甚好,只不过最终父亲金榜题名而周德名落孙山。
两人虽然生活不同但却依旧保持不错的关系,直到他们的理念产生分歧,一个坚持现状,另一个想要改变一切。
可能是觉得谢灵均作为故友的儿子,周德同他聊了很多,直到此时谢灵均才知晓,原来在三年前华朝曾经发生过一次变法,但最终变法派失败了,而父亲也是在那之后便在东都城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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