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蛋,不由得眼睛一亮,却是有些为难:“这事儿不好办。我做不了住。”
“今天开始抢种晚稻,希望能够赶在冬月多少有几斤谷子进仓。我家老头儿领着村子里的壮劳力都在地里忙活。如果是平时,找几个村子里的年轻人帮忙把树锯断运走了,再修好了屋子,就成了。可现在……哪儿调得出人手来?就算是有银子,能比抢种重要?银子铜钱,可不能顶饿啊!”
赵氏一席话,说得秦四奶奶脸上死灰死灰的。
秦琴问:“是真没办法了么?”
赵氏坚决摇头:“真没法子。四奶奶,你也知道的……有口饭吃不容易。我们一大族人到城里去,受尽白眼,挨饥抵饿,被人当成鞋子上的烂泥似的糟践,好不容易攒了些米粮谷种,又盼来一场雨,可以抢种了。要是耽误了农时,到了年关,村子里怕还得再饿死一批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强求就没意思了。
秦琴还是把鸟蛋给留下了,自己和秦四奶奶出了门,两个人脸上都黑黑的。秦琴看了一眼秦四奶奶,安慰道:“没事。既然族里暂时腾不出人手来,那就在我们家多住几天。一样的。”
秦四奶奶唉声叹气的,也没说话。秦琴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就没有说什么。
回到家里,明湛见她俩一起回来了,问:“怎么?”
秦琴就简单把事情说了,明湛道:“既然如此,那就先住在我们家吧。”
明明很寻常的话,秦四奶奶突然捂脸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道:“我、我好命苦……都说乡亲邻里一家人,怎地他们就不管我了呀!”
“往年族里谁让我大裁大剪做衣服,我不是熬夜的红着眼做了!”
“当年豆丁刚生下来的时候犯了黄疸病,要用银镯子压惊,还是我把陪嫁的银镯子送过去了啊!”
“那日要逃荒,族里派了人跟我说不带我走了,我也就认命不走,寻思正好可以下去陪我四郎……”
“偏生……偏生她娘的又咽不下这口气!”
“我好命苦啊!!”
秦四奶奶越哭越伤心,秦琴赶紧把她带进堂屋里,关上门。哭湿了好几条帕子之后,秦四奶奶才算消停下来,人有些木呆呆的。
秦琴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去做饭了。
才来到前院,就看到明湛扭住了一个半大小子耳朵,那半大小子双手血淋淋的,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倒插门的狗杂种,快放开你爷爷!”
小孩脚边,掉落了一个大粪包,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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