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使再多些,和皇上多些交流,或许皇上态度会好些。你们走得时候,皇上还在夸你汉文说得不错呢?怎么样,若是以后再有机会,你年纪大了,再来一次大清如何?”
“我不想来北京了,我不想行这里的跪拜礼。”小斯当东似乎有些不愿。李自标无奈,只好搪塞阮元,说小斯当东身体有些不好,希望恢复健康之后,再做商议。
想想李自标,阮元也有些好奇,又问道:“李通事,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这次出使就要结束了,还要回意大里亚的神学院吗?”
“我想留在大清。”不想李自标有此一句。
阮元不解,忙问其故,李自标道:“其实不瞒阮大人,在避暑山庄之时,和中堂找过在下,对在下说……他知道我家人在哪里,说我哥哥,眼下就在甘肃做武官。希望我好自为之,不要因为自己的行迹,连累了一家人。”此时清朝官场之中,对天主教有严令禁止,如果李自标的事情曝光,兄长的官恐怕会保不住。
阮元从前也知道,和珅对四品以上官员家世背景,了如指掌,是以无论何人想要弹劾攻击于他,均会被找到弱点。可李自标长年在海外生活,国内信息非常有限,和珅居然也能发现李自标的亲人,不禁暗自惊叹。
“那你是要回甘肃了?”阮元也不禁问了一句。
“回甘肃,也好。”没想李自标倒是格外豁达,道:“阮大人,这一路在下也看到了,大清的穷人,很多,想来甘肃那边,需要帮助的人会更多。我在那不勒斯,不只学了神学,平日对于医疗农业,也各有涉及,或许我去了甘肃,可以帮助更多穷人吧。若是那样,我想上帝也会宽恕我的。”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阮元并不喜欢天主教,李自标只好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阮元看李自标模样,虽然信仰有差异,但为人老实诚恳,一路上仅仅因为翻译英吉利使臣的言语,也不知受了金简多少训斥。但他却始终没说金简一句坏话。这时想到他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也不免有些遗憾。对他说道:“听闻甘肃常有风沙,与这近海之地,大不相同,去了那边,可一定要保重才是。”
李自标也谢过阮元,不久之后,英吉利使团便回到了京城。阮元的任务即已完成,其余南下事宜,由松筠主持办理。阮元自去詹事府,将府中事宜交接完毕,便准备出京了。
这日阮元回到扬州会馆,也将外放之事告诉了杨吉,想着花上几日打点行装,租下船只,便往济南进发。
杨吉听了阮元即将外放,却有些不解,道:“伯元,外面说书的我听了不少,一旦说起外放,都是要贬官,你这却又是如何?这西洋人我看起来,被你招待的很好啊,就这样糟老头子还不满意?”
阮元也只好耐心解释,道:“国朝外官,与前朝不同,各省督抚,皆为要员,下面说到布政使、按察使,也都是一地方伯,学政也是如此。再说了,我詹事的官位还在呢,以后用得还是孔雀袍子,不是贬官的。再说了,我毕竟资历还浅,外出做几年官,也是学习的机会。”
“你说你做得是学政,我记得咱们年轻那会儿,你谢恩师好像就是学政。平日除了改卷子,也没其他事了。伯元,学政到底是做什么的?若是遇到百姓受苦受难,咱这个学政能管吗?”
阮元想想,道:“学政职务有二,一是主持院试,选拔生员。二是督学,查访学校中生员勤惰,有才行出众的生员,可以保举提拔,不合格的生员,也可以上疏罢斥。与田间巷里的百姓倒是关系不大,不过也没关系,学政需要巡行全省,如果有民生疾苦之事,也可以上奏……再说了,这怎么就成了‘咱们年轻那会儿’?我今年才三十,还不算老呢。”
“那我看还是知府更好,你看咱扬州那知府,不就能管百姓的事了吗?”
“知府是从四品,我做不了的。眼下依我的官职资历,最适合做得也就是学政了。其他的京卿、六部侍郎,有的是资历才干比我更合适的人。”
杨吉想想,这些事自己也不懂,不应该随便要求阮元,也道:“出去走走,我看也不错。这京城确实挺大,但咱这六年多了,你是不知道,我这能去的地方,可都去了不止两三次了,想想也有些无聊。更何况春天的时候,不下雨还好,一下雨,满身都是泥点子。城里的水沟清理得也不及时,比扬州脏多了。”
“那我看济南挺好,詹事府里有人去过,说山东学政的官署,就在大明湖南面,出门就能到湖里玩,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那应该不错。”杨吉笑道:“不过,京城这边,还是有些事放心不下,天桥最近说书的老先生,正给我讲《说唐》呢,昨天刚说到罗成单挑一字长蛇阵,打得那大隋靠山王抱头鼠窜……你说我这一走,后面的故事就听不到了,岂不是亏大了?”
“那没关系,隋唐的事,我十岁就看完了,我给你讲。不过你说到罗成,罗成是谁?隋末唐初那个时候,也只有罗艺和罗士信两个姓罗的,还算有名吧?”
“罗成不就是罗艺的儿子吗?你罗艺都知道,罗成竟然不知道?”
“史书里没说罗艺的儿子叫什么啊?”
“那……秦琼秦叔宝你可认得?大隋第十六条好汉,小孟尝,仗义疏财……”
“秦叔宝我知道啊,可他只是个斗将,算不得真正的名将,要说名将,隋唐之交第一个应该是李卫公。”
“李……李卫公是谁?”
……
“老爷、杨大哥,你们的衣服我都收拾好了,老爷的书是要都带到济南去吗,我一会儿去收拾一下。”忽然一个温柔又羞怯的声音,在阮元耳畔响起,回头看时,竟然是刘文如。
“文如,这……我自己收拾就好。”阮元看着一边有些憔悴,又有些拘谨的刘文如,心中却也不是滋味。
刘文如的声音,阮元是记得住的,之前江彩在的时候,和刘文如无话不谈,有时调笑起来,被阮元听到了,阮元也不过回以一笑。可他和刘文如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平日几乎未交一语,后来江彩去世,家中忙碌,还要麻烦杨吉照顾她。这样想来,自己对她的关照,实在是远远不够。
想起之前的事,父亲希望给刘文如找一门亲事,他想着有了空闲,也来问问刘文如自己的意愿。可随即又去迎送英吉利使团,这几个月下来,却渐渐把这事忘了,这样看来,刘文如入府十年,自己竟然没怎么关照过她,也实在惭愧。
想到这里,阮元也不禁安慰她道:“文如,这收拾衣装之事,以前都是我和你杨大哥自己做,不用你帮忙的。彩儿在的时候,都是把你当做一家人看,你说,我还会把你看低一等不成?书画的事,我自己来做吧。”
“嗯……”刘文如也不知如何回答,虽然她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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