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范家子弟,我一定会听从四叔的话,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范正郑重道。
范纯粹眉头一皱道:为何?你又拿你祖父的家训说话,潮廷之上有你二伯和四叔,现在还轮不到你。
范正摇了摇头道:非也,因为范家的深受皇恩百年,祖父暂且不论,二伯父亲四叔,以及几个哥哥皆恩荫为官,甚至是小侄的太医生也是如此,否则以小侄半路出家学医,如何能进太医局。
范纯粹沉重点头,因为范正所言乃是事实,无可辩驳。
范正声音一转,激昂道:国家养士百二十年,仗义死节,用在今日。陛下有召,小侄不敢不从。
范纯粹闻言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他想劝说范正,然而每一句都苍白无比。
范家深受皇家信任,负责大宋第一次变法,熙宁变法虽然失败,然而范家却并没有失去信任,先是父亲死后被追封为文正,这乃是文臣中最为顶级的谥号。
其后,他们兄弟四人先后被恩荫封官,二哥更是一路坐到了宰相之位,范家第三代也多受皇恩。
正如范正所言,国家养了范家二十年,今日陛下相召,范家子弟又岂能拒绝。
当下范纯粹掩面而退,无颜再阻拦范正。
简直是大言不惭,国家的确养士百二十年,你不过是被除名的太医生罢了,小小医者如何敢自称为士?
一旁传来御史中丞赵挺之辛辣的讽刺声。
然也,哪怕是没有被除名,也不过是太医生罢了,至少是太学生才有资格称自己为士。
不少随行的官员哄堂大笑,对着范正极尽讽刺。
大宋号称与士大夫共天下,士大夫极为自傲,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哪里肯和不入流的医者同称为士。
范正眉头一皱,太医令钱乙和四叔范纯粹前来阻拦他,乃是带着善意,劝他明哲保身,而赵挺之等人,则是不怀好意,故意前来羞辱激怒范正,让范正颜面无存。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范某虽是一介医者,然位卑未敢忘忧国。范正铿锵有力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位卑未敢忘忧国!
一众官员心中一震,他们能够入朝为官,自然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哪里不知道这两句的意义之沉重,不由羞愧的无地自容。
太学生的确可以称之为士,然而不知道谋杀未遂被判徒三年的太学生还能不能称之为士。范正直视赵挺之,冷笑道。
你赵挺之一想到前途尽毁的儿子,不由心头滴血。
诸位不屑和医者为伍,希望到诸位日后身染重疾,垂死病中的时候也能坚守此言。范正回身再朝着众官反击道。
众官脸色难堪,要知道范正可不是普通医者,而是变法有成,掌控天下医术最高的中医院,谁敢说日后没有求到他的时候。
就在众官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狂傲声音响彻皇宫之内。
哼!这就是官家视为知己,准备变法大宋的左膀右臂,竟然是一介少年医者,将我大宋江山安危置于一介少年之手,官家简直是胡闹。
雍王殿下!
赵挺之带着众官,纷纷朝着一个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行礼道。
范正眼神一凝,此人正是太皇太后的次子,雍王赵颢。
赵颢借着看望高太后的名义,三天两头进宫,其意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就是邪医范正!雍王赵颢压迫性的直视范正。
范正躬身道:回雍王殿下,草民正是。
赵颢一脸嫌弃道:世人皆道,邪医范正爱出邪方,还闹出了和女子私定终身的丑闻,如此人品怎堪大用?你走吧,陛下和太后那里本王自会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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