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挂着一柄连鞘长刀。
这柄刀他很熟悉,赫然便是煎人寿。
齐敬之当即收回目光,抬手向着北方战场一指:「雪螭营,准备冲阵!」
这一次,气质大变的年轻营尉一骑当先,直接冲在了最前方。
先前凿穿妖阵之后,雪螭营还剩下三百之数。然而此时无论是周军还是妖魔,注意力皆被土丘之北悍然冲阵的驴头元帅吸引,夹在丘底西侧与火海之间的这三百重骑竟是无人理会。
雪螭营将士们皆是百死余生,又身负袁侯重托,眼见北方已经战成一团,自家主将却迟迟不动,只当鹿营尉是畏死怯战,早已有些隐隐的骚动,不少人都将不满和愤懑挂在了脸上。
此刻见他竟是如储君那般身先士卒,这些血性汉子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轰然应诺,紧紧追随着年轻营尉自土丘下绕向北方。
不久前曾震撼整个战场的如雷蹄声再现,甚至比前一次还要义无反顾,还要一往无前。
哪怕明知是梦,与这蹄声融为一体的齐敬之依旧难以抑制心底的万千豪情。
虽然是梦,雪螭营将士的血烈忠勇却是那样的真实不虚,眼前这处烽烟火海、杀声震天的战场亦是如此的波澜壮阔!
甭管是鹿栖云还是齐敬之,男儿见此,岂能不心向往之?
「老魏啊老魏,难怪你这个人老心不老的家伙迟迟不肯醒来!等小爷把你那张驴脸打烂,看你醒是不醒!」
此时此刻,大周禁军将士中已有不少人追随自家
元帅冲下土丘,结成一座座战阵,向北攻击而进。
护卫着无面妖君的妖魔们也从方才两位将主一死一伤的挫败中回过神来,依靠着兵力优势渐渐稳住了阵脚,东面、南面两个方向的妖魔也与熊罴将主一般,向着北面靠拢增援。
战场最核心处,黑压压的妖魔如潮水般涌动,一次次向着驴头元帅冲刷而至,继而被九口黑气森森、漫天狂舞的飞刀绞成满地的碎骨烂肉,侥幸有几只冲到近前,亦会被那杆缭绕着赤焰金光的长枪挑死,中枪处一片焦黑,连一滴血都不会流。…
然而,哪怕驴头元帅的长枪、飞刀再如何锋锐无匹,片刻间斩杀的妖魔不下千余,堵在他前方的妖魔依旧好似无穷无尽、杀之不绝。
眼见自家元帅前冲的势头已经明显慢了下来,原本护住他侧翼的近百骑横行介士开始起势前压。
无论是这些猛士披挂的青色重甲,还是他们胯下海龙驹的坚硬骨甲,都绝不是寻常妖魔可以轻易破开的。
反而是他们手中那些一看就极为沉重威猛的兵器,当面的妖魔们当真是碰着即死、挨着就亡,片刻之间就生生将驴头元帅杀出的那条通道拓宽了数倍。
见此良机,立刻就有一队千余人的刀盾兵护着长枪兵涌了进来,将同样冲势衰竭的横行介士们护住,死死抵住妖魔的又一轮反扑。
数量最多的弓弩手最后填充进来,密集箭雨牢牢遮护住新的地盘,随即开始向北延伸。
正在这你退我进、此消彼长的紧要关头,先前那道清冷女声再次响彻整座战场:「虬褫亲卫何在?给本君破其阵、诛其帅!」
无面妖君这道命令一下,大周禁军还未如何反应,堵在他们面前的妖魔反倒先一步乱了起来,甚至比先前熊罴将主冲锋、唤人将主发问时还要惊惶恐惧得多。
与熊罴将主不同的是,这回被妖君亲自点名的虬褫亲卫并未出言领命,而是立刻有一团五色云气自妖魔北面军阵中央位置升腾而起。
这团五色云气凝聚不散,其高足有丈余,其宽亦不下于十丈,才一成形,便开始向着驴头元帅所在的方位快速移动。
沿途妖魔见之,无不惊恐让路、如避蛇蝎,但凡沾染上一星半点儿,立刻面露迷醉之色,如癫似狂地冲进那团云气深处,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极短的时间内,无面妖君与驴头元帅之间竟出现了一条宽十丈有余的坦途。
随着这所谓的虬褫亲卫渐趋迫近,大周军阵中的弓弩手最先有所反应。
弓弦响处,箭出如飞蝗,无数支羽箭嗡鸣着冲上半空,划出一道道致命的曲线,旋即向着那团诡异至极的五色云气落下,狠狠扎了进去。
看不清内里究竟的云气之中登时有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传出,似乎那些羽箭尽数射在了铁盾重甲之上。
「装神弄鬼!」
眼见五色云气快要接近顶在最前方的刀盾手,驴头元帅咧开大嘴,发出一声洪亮豪迈的长嘶。
他反手斜握八宝赤金枪的枪身,在手心里掂了掂,旋即扭腰侧身,将枪尖对准五色云气的方向奋力一掷!
八宝赤金枪登时电射而出,破风声有如虎啸龙吟,枪身上腾起熊熊赤焰,更伴有刺目金光,转眼化作一条赤身金鳞的虬龙,摇头摆尾、扑击而去!
屠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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