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僧一道上门,告诉他寿终的准确时间。于是他便让同仁好友提前给他写挽诗,也为家人提前做了安排。
到了那年除夕,随园上下所有人都在惴惴不安的等着他“坐以待死”,煎熬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年初一。直到一声公鸡长鸣,天亮了,袁枚安然无恙,全家人喜极而泣。
也正是有了这场经历,袁枚彻底将生死看开,游天台,登黄山,甚至敢坐船去北海镇。
“人生如客耳,有来必有去。其来既无端,其去亦无故。但其临去时,各有一条路。”
从1791年开始,随着北海军情报局的建立,北海镇也开始在满清治下的各主要城镇建立情报站。这些情报点的主要任务并不是搞破坏,而是搜集包括物价在内的各种商业信息、绘制包括街道和桥梁在内的城内空间结构、以及驻军布防的信息。
具体到江宁城的情报点总共有四个,江东门外、三山街、还有就是东门外桃叶山下的“晋王渡”附近。跟京城的情报点一样,江宁的情报站也是不发生横向联系,所有搜集的情报每隔三天便会用电报发往山东,经汇总后再发往情报局总部。
袁枚从北海镇回来前,赵新在送行的时候曾私下告诉他,以后如果有麻烦需要帮忙,可派人去城内三山街上一家名为“同心成”的毡货铺,找一位姓常的掌柜,只需说过暗号,把事情如实告知即可。
袁通得了老爹的指示,急匆匆的坐着轿子来到城内。好在三山街并不长,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铺子。刚一进门,一股子隐隐的羊膻味就往鼻子里窜。
店里地方不大,也没客人,看到有人上门,柜台后一名操着山西口音的伙计招呼道:“这位客官,您可是要选毡子?那您可来对地方了。敝号的毛毡在三山街上那是数得着的上等货,毛绒又细又密,都是从.”
袁通哪有心情看什么毡子,急赤白脸的打断道:“贵号常掌柜可在?”
“呃,在的在的,请稍候。”伙计说完转身推开一扇通往后院的小门,喊了一嗓子:“掌柜的,前面有人找!”
过不多时,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低着头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打量了两眼袁通,随即笑着拱手道:“鄙姓常,正是这里的掌柜。敢问这位客官找常某有何贵干?”
袁通拱手还礼,深透一口气,低声道:“我有一个电,电冰箱,想跟贵号换个洗衣板,不对,洗衣机。”
听到对方磕磕绊绊的说出暗号,常掌柜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抬起柜台上的一块活动板,对袁通示意道:“客官,请跟我来。”
他说完便对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会意,点了下头便不再理会。
等袁通跟着对方进了门脸房隔壁的账房,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常掌柜道:“阁下可是袁达夫袁先生?”
“常掌柜认识袁某?抱歉,袁某敢对天发誓,贵号这里还是第一次来。”
“别介意,袁先生。虽说先生知道暗语,可若是常某连袁先生父子都不认识,那还怎么办事?在三山街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做事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袁通诧异道:“伱怎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咱们从未见过。”
常掌柜面带微笑道:“袁先生贵人多忘事。您和仓山居士去年去北边,下船后是不是办过通行证?我们有存档。”
“你是说照片?”袁通恍然大悟。
说实在的,他在北海镇的那两个月现在想来就跟做梦一样,新奇的事物见了太多,如同进了万花筒。相比于照片,伯力的那座三百万吨的钢铁厂才更令他震撼难忘。
“袁先生,您今天来有何事需要帮忙?”
“袁某此来,是恳求贵上保我一家平安!如今官府要对家父动手!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袁通说罢,对着常掌柜深施一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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