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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铜驼陌上会相见,握手一笑三千年!(第2页/共3页)

大,这几日我军上下损失惨重,军心似有浮动之象啊!”

钟会凝神细思了片刻后,望着案上跃动的烛火,忽然之间有了主意:

“有了,大将军,用火攻!”

就这样,司马昭令麾下投火石车,并作以火箭,终于烧毁了诸葛诞的攻战器械,诸葛军死伤惨重,不得已,只能再次退回城中!

“他奶奶的,这可咋办,城里粮食眼看着不多了!”

文钦此刻一脸狠色:

“要我看,城中北方将士家属皆在中原,战意沮丧,留着也是耗费粮食影响士气,不如把他们全杀了!”

“文仲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听了文钦的话后,一向爱兵如子的诸葛诞瞬间就来了怒气:

“身为三军主帅,谯沛人氏,你怎能不顾同乡情谊,杀害将士同袍!?你要是不想助我,不如早些滚出城去!”

“老子倒是想出去,可出的去吗?”

文钦面露恨色,愤愤甩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城头。

二人此刻心中,同时生出了一丝杀意!

————

失魂落魄的诸葛诞回到内城后,看到了妻子仲长琴和美的笑容,心中的烦闷竟消散了不少。

“琴儿,这次是为夫连累你了”

仲长琴为诸葛诞倒了杯热茶,抚着他宽厚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夫君,靓儿他不是已经入吴了吗,你我既无后顾之忧,还怕什么生死呢?”

诸葛诞听妻子决意与自己同生共死的言外之意,心中大为感动,他握着妻子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名麾下豪侠就匆匆忙忙进了内堂:

“君侯,不好了,文将军提着铁戟,硬要闯进来,他打杀了咱们好几个兄弟,眼看着就要拦不住了!”

诸葛诞听了来人的话后,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杀意:

“哼,好个文钦,我不问他的罪,他倒先打上门来了!取我铁鞭来!”

仲长琴见危局突起,心中一紧,连带着将丈夫的手也握紧了。

诸葛诞见状,低头温柔一笑道:

“琴儿,不怕,为夫去去就来!你等我!”

仲长琴闻言,稍稍犹豫了一下后,终于还是含泪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很信任她的夫君。

诸葛诞来不及披甲,匆忙穿了一件两当小铠,提着手中的双铁鞭,就大踏步朝外走去了。

仲长琴此刻从妆奁里取出了一把小小的精致匕首,打算好了随夫而去的准备。

半晌之后,室外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随着一阵铿锵的脚步,一个披甲的汉子大踏步来到了内室。

仲长琴握着匕首的手不由得一紧,而当她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后,心中的激动与欣喜险些让她昏厥过去:

“夫君!”

诸葛诞搁下沉重的双鞭,将两当铠卸下,还没顾得上擦净脸上的血迹,就被妻子紧紧抱住了。

—————

得知了父亲文钦被杀的消息后,文鸯与文虎二人既惊且愤,但头脑清醒的文鸯并没有选择直接找诸葛诞报仇,而是选择了叛逃出城,投奔了司马昭!

二人归投司马之后,紧接着便率领了数百名骑兵巡视起了寿春城,望着城头上的杀父仇人诸葛诞,文鸯和文虎二人的眼中对这个昔日长者再也没有了半分敬意。

兄弟二人一边绕城奔驰,一边大声喊着令城内将士意志崩溃的话语:

“文钦之子犹不见杀,其余何惧,诸军快快出城早降!”

司马昭见城上守军士气低迷,知道时机已到,立即便下达了四面攻城的将令!

诸葛诞仗着一双铁鞭和麾下三百豪侠门客,虽然英勇无敌,但麾下将士战意已破,不到半个时辰,这座他坚守了整整近一年的寿春城就这样被攻破了!

“将军,夫人她,留下了一封绝命书,在内城自焚了!!”

正在浴血奋战的诸葛诞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泪流满面,失去了生存的信念,就在他想投鞭弃生之际,麾下的豪侠将他裹挟着朝着小城门发起了最后的突围:

“诸葛公,留下有用之躯,将来再为夫人报仇啊!杀!”

司马昭见诸葛诞似有突围逃走的迹象,急忙朝麾下麾下司马胡奋下令道:

“胡奋,我与你三千精骑,给我擒杀诸葛诞!”

胡奋胡玄威,乃是大将胡质文武双全的爱子,一向早就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了,此番听司马昭委自己以重任,慨然应诺,麾起虎士便朝着诸葛诞逆击而去!

最后一刻,不想再让麾下豪侠为自己送命的诸葛诞奋力挣脱了众人的拱卫,朝着胡玄威的方向奔了过来!

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眸,整个世界就好像他和仲长琴大婚的那一日一样红。

————

大都督营帐外,司马昭手执兄长留下的“蜚影”剑,亲自审讯那数百名武艺高强的死士,企图劝降他们为己所用。

“今诸葛诞已然覆灭,尔等还不归降?”

面对司马昭的威逼利诱,那数百人居然一声不吭。

司马昭心中愤怒,他挥剑杀死了手边的一位死士,厉声喝道:

“如若再不投降,即是这般下场!”

当司马昭将锋利的宝剑搭在下一个人脖颈之上时,那个人面不改色,朗声喊道:

“为诸葛公死,不恨!”

司马昭闻言大怒,又挥剑杀死一人。

就这样,数百人拱手为列,从生到死,竟无一人投降!

而他们临死之前,都只说了一句话:

“为诸葛公死,不恨!”

————

甘露三年的夏,比以往任何一个五月都要炎热。

可天子的心中,却宛若九月的寒冬一般孤寂。

他一次又一次的按照司马家党羽的意思,正式册封凯旋的大将军司马昭相国之职,封爵晋公,食邑八郡,又加了九锡,但司马昭却假惺惺的辞让了足足九次!

是岁,顿丘、冠军、阳夏、宁陵诸县界内的井中屡屡出现了黄龙与青龙的祥瑞。

四境皆有龙见,可宛若困龙一样的皇帝听了大臣们的贺词,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龙者,君德也。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而数屈于井,非嘉兆也!”

这井内潜龙,不就和如今的自己处境一模一样吗?

曹髦嗟叹良久,心中感慨万千,于是挥毫写下了一首《潜龙诗》:

“伤哉龙受困,不能越深渊。

上不飞天汉,下不见于田。

蟠居于井底,鳅鳝舞其前。

藏牙伏爪甲,嗟我亦同然!”

不久,曹髦所作潜龙之诗传到了大将军司马昭耳中,司马昭当然听出了天子诗中的自讽之意。

藏牙伏爪甲?

司马昭眼中露出一丝杀机。

若不是当初自己在泰初临终前对其起誓,此生此世只做魏臣,自己又岂能留曹髦到今日?

如果曹髦容得下自己便罢了,若是他一心一意想覆灭司马、乾纲独断的话,自己是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

洛阳宫中,曹髦如同往日一样,传来了几名大臣来宫中与自己讨论经典文学。

今日曹髦所传召的大臣,是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三人。

曹髦之所以传召这三人,是因为他认为这三人是绝对忠于自己与曹氏的。

“诸位爱卿,可曾读过司马迁之《史记》?”

三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臣等自然读过。”

“那三位爱卿可听说过秦王子婴诛灭赵高之事?”

“陛下”

王沈、王经、王业三人听了这话,大惊失色。

曹髦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朕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诸卿自出讨之!”

尚书王经此刻心中惶惧不已,他跪在皇帝案前,顿首劝谏曹髦道:

“昔日鲁昭公不忍季氏,败走失国,为天下笑。今大权在司马一门,为日已久,朝廷四方皆其党羽,群臣不顾君臣逆顺之理,已非一日。且如今宫中禁卫皆是司马之心腹,驾前宿卫空阙,兵甲寡弱,陛下无所资用,要除灭大将军,实在是太过冒险了,还望陛下三思啊!”

无破局之望,即将被废,已存死志的曹髦闻言,不为所动,他忽的起身,取出怀中天子大玉圭,掷于地上说道:

“朕意已决,今日大事不成,便如此玉圭一般!死,又有何所惧?况且朕未必会死!”

曹髦言毕,拂袖起身,径直入永宁宫禀告郭太后去了,尚书王经见状,立即跟随在天子身后继续劝谏了起来。

王沈、王业二人见状,对视一眼,立即出宫朝着大将军府而去!

司马昭听了王沈、王业二人所告,冷笑一声道: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来人呐!”

“属下在!”

这时,大将军府中家将纷纷跪于地上听命。

“你们二人,率部严密防守府邸!”

“诺!”

两名家将领命而去。

“你派人入宫通知我弟屯骑校尉司马伷,如若见到天子,阻拦可以,但切不可冒犯!”

“诺!”

“你去宫内找到中护军贾充贾公闾,告诉他,如若宫内生变,叫他全权便宜处置!”

“是!”

司马昭调度完毕,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

永宁宫外,天子曹髦身披玄光领盆龙鳞铠甲,手执天子宝剑,身乘天子銮舆,对身旁为数不多的几名心腹下令道:

“王经,你速去通知国舅卞隆,让他率领麾下卫兵,在宫内云龙门处等候!”

“诺!”

已抱定决心与天子同生共死的尚书王经领了诏书便去。

“其余众人,随朕前往云龙门,与国舅合兵,共讨国贼,进军!”

曹髦将手中天子剑一挥,冗从仆射李昭、黄门从官焦伯以及麾下数百卫士一声呐喊,便朝着云龙门处鼓噪而去。

“陛下来了,众将士听令!”

云龙门处,国舅卞隆见曹髦车驾已到,急忙掣出腰间军刀,大声喊道:

“随老夫追随陛下,为国靖难,杀!”

卞隆麾下士卒立即与曹髦卫兵合于一处,曹髦见麾下数百卫兵皆已到齐,于是驱车到阵前。

他含泪对众人说道:

“诸位,今日你们能到此处,听朕调遣,朕很欣慰,也很感激。我曹髦今日在此立誓,如若今日大事可成,定与诸位同富贵,如若今日不幸事败,我曹髦也一定会与诸位同生共死!”

“愿为大魏赴汤蹈火、披肝沥胆,在所不辞!”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零零落落的数百卫兵,此刻参差不齐,他们当中,有殿中宿卫、苍头官僮、也有老弱的打杂宫人,甚至还有一部分羸弱的宦官夹杂其中,但他们此刻,却是一支志气高昂,视死如归的真正铁血军队。

“我大魏的战士们,出征!”

“杀!”

就在天子车驾驱动的那一刻,刚满二十岁的天子曹髦曹彦士不禁泪流满面,他忽然想起了儿时读到的那首《诗》中的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此时,天空中闷雷阵阵,乌云滚滚,似是有大雨将要来临了。

“杀!”

曹髦眼中含泪,驱车亲自为部众前驱先锋,朝着东止车门的方向悍然杀去!

这时,司马昭之弟、屯骑校尉司马伷正领兵从东止车门而过,曹髦无所畏惧,并没有停下来,他一边驱车向前,一边大声呵斥道:

“朕亲率虎卒讨贼,何人胆敢阻拦!”

司马伷本来想按照二哥司马昭的嘱咐阻拦一下天子,但他见天子悍勇,畏惧曹髦之威,因此他并没有按照司马昭的吩咐阻拦天子车驾,而是率领部众径直朝着城外奔去,躲避起了天子锋芒。

一方面,他相信足智多谋的贾充一定可以处理好此事,另外,今日但凡发生了弑君的祸事,自己可千万不能牵连其中!

曹髦以及部下见司马伷溃逃,登时军心大振,就这样,天子部众自宫中东止车门而出,一路朝着大将军司马昭府的方向直扑而去!

当曹髦率众抵达城南南阙之时,中护军贾充恰好率军从此路过,贾充想起了大将军司马昭派人对自己下达的命令:若宫中生变,可便宜处置!

他当机立断,立即下令让麾下禁军前去阻拦曹髦麾下僮仆部众。

“杀!”

曹髦将天子剑一挥,国丈卞隆与尚书王经立即率众上前与贾充部激战了起来。

天子部众即便再士气高昂,毕竟比不得贾充麾下训练有素的禁军,不多时,曹髦麾下数百杂兵卫军便有些吃不消了。

曹髦见状,当机立断,立即跳下辇车,手执天子剑,大喝一声朝着贾充部众冲了过去。

贾充及麾下禁军见状,大吃一惊,曹髦即便再失势,那也是大魏天子、九五之尊,又怎么敢随随便便伤之?再加上曹髦本来便精通家传剑法武艺,此时他亲自挥剑逆战,所过之处,所向披靡,天子部众顿时士气大涨,跟随在曹髦身后,开始拼死与禁军血战了起来,贾充部众立即便处于下风,甚至有溃败之势!

贾充见天子所向披靡,顿时也慌了神,他大喊道:

“成倅、成济何在?”

这时,贾充麾下武艺非凡的帐下督成倅、成济二人兄弟昂然执戟出列道:

“将军有何吩咐?”

贾充道:

“大将军事若败,汝等岂复有命乎?何不出击!”

成倅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仍是迟疑不决,成济问道:

“此乃天子,当杀?当擒?”

贾充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狠狠道:

“杀之!”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成倅、成济兄弟二人得了上司命令,不再迟疑,立即率领麾下部众,朝着曹髦阵中突去!

正在曹髦持剑奋力杀敌之际,忽见前方冲来了两个杀气极重的执戟之人,他不敢掉以轻心,当下施展开家传剑法中的绝技“烈烈北风”、“白露沾裳”,一左一右击向成济兄弟,二人登时被这两剑迫的手忙脚乱。

成氏兄弟对视一眼,不敢再轻敌托大,立即便全力以赴了起来!

成济一翻身,又执戟朝着曹髦头顶击下,曹髦急忙使出“天汉西流”,举剑架隔;成倅见状,急忙欺身而上,举戟直刺曹髦前胸,曹髦立即挥剑使出“纵横”,隔开了成倅的进攻。

远处,贾充见二人竟战不下曹髦,心中惊惧,他顿时俯身到一名禁军耳畔,吩咐了几句,那士兵会意,举起手中弩箭便瞄准了皇帝!

正在曹髦与成倅、成济二兄弟激战之际,突然一支冷箭飞来,正中曹髦腿上!

“啊!”

曹髦吃痛,大喊一声,同时手中剑势也缓了下来,成济见状大喜,赶忙冲上前去,一戟刺向皇帝,这一击力道凶猛,曹髦竟没能抵御的住,被成济一戟刺透了身体!

这时,交战双方顿时愣住了,王经、卞隆等人见曹髦被成济一戟刺穿,顿时吓得四肢无力,弃刀于地,痛哭着朝着皇帝倒地的方向爬了过来。

曹髦此时尚未气绝,他以剑拄地,口中不断淌着鲜血,此刻,他就这样盯着成济,成济心中惶惧,也不拔戟,就这样奔逃回阵去了。

曹髦此刻只觉心中悲苦,他口吐鲜血,吟诵道:

“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

子魂魄兮为鬼雄……”

此刻,王经、卞隆,乃至贾充、成倅、成济二人,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天子的哀歌,那是古时,楚国大夫屈原所作的《国殇》。

曹髦就这样,缓缓倒了下去,阖目之前,他努力望了一眼远处金碧辉煌的洛阳宫,他记得,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天子终于倒在了辇车之下。

这时,天边雷霆大作,暴雨霎时倾盆而下,天地之间一片晦冥。

甘露五年,五月己丑日,魏天子曹髦崩,时年二十岁。

————

此事过后,震惊无比的司马昭为了挽救自己的名声,先是伏在天子尸体旁哭天喊地的大哭了一场。

至于执戟杀天子的太子舍人成济,以及帮助天子的尚书王经,被判以夷三族之罪,而中护军贾充则被升封为了食邑一千二百户的安阳乡侯,得了统帅皇城诸军之权,加官为了散骑常侍。

不久,司马昭又逼迫郭太后下了一道抹黑天子的诏令,企图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吾以不德,遭家不造,昔援立东海王子髦,以为明帝嗣,见其好书疏文章,冀可成济,而情性暴戾,日月滋甚。

吾数呵责,遂更忿恚,造作丑逆不道之言以诬谤吾,遂隔绝两宫。其所言道,不可忍听,非天地所覆载。

吾即密有令语大将军,不可以奉宗庙,恐颠覆社稷,死无面目以见先帝。大将军以其尚幼,谓当改心为善,而此儿忿戾,所行益甚吾语大将军,不可不废之,前后数十。

此儿具闻,自知罪重,便图为弑逆赖宗庙之灵,沈、业即驰语大将军,得先严警,而此儿便将左右出云龙门,雷战鼓,躬自拔刃,与左右杂卫共入兵陈间,为前锋所害。

此儿既行悖逆不道,而又自陷大祸,重令吾悼心不可言。昔汉昌邑王以罪废为庶人,此儿亦宜以民礼葬之,当令内外咸知此儿所行。又尚书王经,凶逆无状,其收经及家属皆诣廷尉。”

一向被曹髦礼敬的太傅司马孚、太尉高柔两个老人不忍心见天子以庶民之礼下葬,联合劝服司马昭后,又一同向太后进了一道请求以王礼安葬天子的表文。

被褫夺天子称号的曹髦,最终就这样以高贵乡公的身份,葬在了洛阳西北三十里的瀍涧之滨。

百姓相聚而观之,私下说道:“这正是前日所杀天子也!”

好多受过登基之初曹髦恩惠和慰问的百姓,在得知了天子被杀的消息后,皆掩面而泣,悲不自胜。

百姓还是没有忘记他们心中那个勇武而不失仁德的天子。

由于发生了弑君之事,司马家的声望瞬间一落千丈,司马昭再也无法快速行篡位之事了。

神色郁郁的司马昭端坐在父亲和大哥当年常待的茶花树下,不自觉的喃喃道:

“泰初,当初我答应你一世为魏臣的事,现在果然无法改变了啊!”

——————————————

冀州,邺城。

被司马家羁押看管的魏室王公们当中,有一位十四岁的少年,此刻正在自己的书房内发呆。

他正是武帝之孙、燕王曹宇之子、已故皇帝曹髦之叔,常道乡公曹璜,曹景明。

“启禀常道乡公,朝廷有人前来拜访。”

“朝廷?”

少年心中一阵惊疑:

“朝廷有何事来找孤?”

他一边问着,一边急急忙忙出门迎接去了。

曹璜到了门外,只见一名身披甲胄、英姿飒爽、二十余岁的青年骑士正候在门外。

他仔细看时,只见那青年骑士果然生的一表人才:那人身材魁伟、面容俊秀而不失英气,一头长发更是异乎常人,竟垂至腰下。

“您,便是自洛阳而来的使者吗?”

性格有些软弱的曹璜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青年听有人问候,一转身便看到了一名看起来怯怯诺诺的少年,他再仔细打量时,才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皇族服饰。

那人朝着曹璜不卑不亢的一揖,然后朗声答道:

“臣正是大将军长子、中垒将军、散骑常侍、北平亭侯,司马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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