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眼见那场波澜壮阔的爱情,席卷一切的时候。
他才明白,这并不是句玩笑话。
广哥以前也并不颓废。
如果不是父亲出事,他的人生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
两人走在路上。
广哥换了个话题,道:“我和你说个事,你得提起警惕了。”
“怎么了?”苏清越扬了扬眉毛。
“关迩,今天给各个平面媒体打电话,说你的方案要取消平媒的广告费。”
“嗯?”苏清越闻听此言,顿吃一惊。
没想到关迩还真没下限。
“你也接到他电话了?”苏清越问。
“同事接的,他们关系好。”
“还添油加醋了吧?”
“肯定的。估计今明两天会有媒体,给陈老大打电话。”
苏清越虽然生气。
不过他承认,关迩有搬动道岔的资格。
只是方法有点没底线。
想起广哥作为媒体人,也是平媒的。
苏清越不得不解释。
“其实我那个方案,并不是抛弃平媒,我只是有比例。”
“你和我解释什么?我什么都理解,兄弟,”广哥拍拍他的肩膀:“平媒垮掉是迟早。我们集团今年工资都少了,这个月才给我开了六千。唉……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这玩意儿叫车轮。”
“我们也可以做推车的人。”苏清越忽然说,把广哥说的一愣,他接着又说:“这是个伟大的时代,我们可以选择做推车的人。”
“你们使劲推,我在旁边喝着小酒,搂着妹子,看着你们。”
广哥没所谓的笑笑。
不过多年以后,当儿子出生,他却剃了长发。
跟随一个人,去南方做了推车的人。
他告诉苏清越:“人生的主导权其实一直在自己手里,什么年纪都不晚。亡羊补牢不是大道理,而是大数据。”
那天晚上,广哥在烧烤摊,买了串腰子和其他肉串与啤酒。
他笑称自己要好好补补。
苏清越若有所思,有点替他担忧,便问:“可你这样和小玄姐真有前途吗?”
“前途?”广哥一怔,进家把东西放下,随口道:“没钱,哪来的前途。”
他说着点了颗烟。
苏清越想反驳,想说钱不是万能的。
不过想起反向的那句话,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他默然。
广哥这时坐在简陋的沙发上,吞云吐雾,把啤酒打开。
他今天很奇怪,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
心情很不好。
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觉得小玄就挺好,起码不训斥我,不用低三下四的。”
“……”
“你在她身上,永远都能找到温柔。”
“可谁的温柔都会消失吧。”苏清越说,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令他身在屋里,也觉得寒冷依旧。
“那就找下一个呗。”广哥没所谓的吐烟,又对瓶吹酒,“反正我对你说,男女之间是个平衡,如果差距太大,迟早会维持不下去的。”
忽然想起师姐。
师姐是个强势的女人。
事业有成,对男人确实一直有要求。
当年广哥在学校里风流倜傥,也算是中文系的名人名将了。
如今却只是在一个没落的媒体做主编。
他似乎明白了很多。
不自觉的又想起贾乃祥。
猛然间,他很怕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他害怕那种内心的黑暗吞噬自己。
他知道,他骨子里厌恶南都那种缓慢。
厌恶那种人浮于事。
痛惜自己的家乡,怎么还是那样子。
他彷徨、呐喊,青春无处安放。
阿眸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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