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君……贞子的意识渐渐飘忽,隐约听到清华君下令撞门,山本答应一声,紧接着阁楼的门,就嘭的一声大响,豁然洞开。
几盏灯笼涌进,阁楼内陡然亮堂起来。
这一下,谢宇钲的眼眸里,变得灯火煌煌、人影幢幢,令他的眼睑不由自主地眨了又眨。
八嘎!
随着一道怒喝,一个穿中山装的身影,在谢宇钲的眼眸里凌空飞起,并迅即放大。
谢宇钲吃了一惊,双腿本能地松开,胡乱几下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动作,居然一个兔子蹬鹰,将已经昏死过去的日本女人蹬得飞起,撞向来人。
得此空隙,他连忙一骨碌爬起,但刚刚直起腰,另有一个身影倏地来到面前,一条鞭腿,带着凛冽的风声,向他头上扫来。
此时,只听陈清华大呼住手,但哪里还来得及。
谢宇钲本能地低头避过,眼角余光瞥见那支柯尔特,心下登时狂喜,一把抄起。
这时,一个穿中装的家伙,已扛起房间中央的木桌,就要往床上砸来。
利器在手,谢宇钲更不迟疑,扬起左轮,对着这家伙就搂了火。
轰!
枪声在窄小的空间里剧烈震荡,子弹堪堪从这个家伙颈旁擦过,直接豁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这一下,室内正在进行的打斗,陡然定了格。
只见谢宇钲头发凌乱,衬衫破了几个大口子,神情极为狼狈,但此时站在床榻之上,居高临下,双手持枪,怒目金刚般,瞪视着迫到床前的山本等人,倒也威风凛凛。
“都别动,谁动打死谁!”
陈清华早有预料,但还是被眼前情景惊得呆若木鸡,此时两三个人从他身边擦过,他蓦地惊醒过来,慌忙上前,来到床榻之前,转身面向几个日本同学:“停,停手!误会,这里面绝对有误会!”
“山本君,你们做什么?快住手!”
这时,藤原先生也踏进房内,喝住了又蠢蠢欲动的山本等人。
山本无可奈何地放下木桌,但那射向床上的目光,直要吃人。
“还不退下!山本君,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藤原又喝斥两句,声音愈发严厉,几个日本人才放弃攻击,退开了些。山本不顾脖颈上鲜血淋灕,抢到一个同伴身边,蹲下身查看贞子的伤势,见她仍耷拉着脑袋,生死未明。他禁不住悲愤地抬头:“先生......”
“退下!”
“.......”
“耻辱还不够多吗?山本君?退下!”
“先生,可贞子她......”
“退下!把贞子带走!”
.......
夜深了,陈家东偏院的一座阁楼上,仍亮着一盏灯。
灯盏上的灯芯散发出明亮的光,藤原和几个助手围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发言的山本。
“先生,您刚才说,清华君这位'高小同学'手上的那个机器,是微型相机,这个好理解。但是,您又同时认为它还是一架微型电报机?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山本细眉小眼,年约二十三四岁,一口京都腔字正腔圆。
他一边说,一边将袖子捋起。他身上的中山装,在刚才打斗中脱了线,他一回来就脱去了。现在,随着白衬衣的袖子挽到肘弯,他那结实有力的古铜色手臂,就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我知道,这令人难以置信!“藤原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山本的疑问,同样也是藤原想不明白的地方。要知道,无线电报成为主流不过区区二十多年。不说体积庞大的民用电报机,就是现今世界上英美专门为间谍研制的最先进的电报机,至少也要用一个手提箱才能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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