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沿海城市的冬季不似国内寒冷干燥,这里的冬季温和多雨,雨热不同期。
深夜里,一场冬雨后的天空干净空旷,只有一轮弯月,光影朦胧薄浅。
建立在拉塔基亚市郊的临时科研所灯火通明,远远听见从里传来的笑声,窗前人影闪烁。
没过一会,院子的大门被人拉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里走出停在远门前。
在他身后的木门上贴着两张红福字,其中一张福字因为开门的缘故,边角被风带起,缓缓脱落垂下,顶尖和尾巴对折触碰。
下过雨的夜里起了一层雾,江延随意坐在凹凸不齐的台阶上,伸手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几下动作,指间便有了一点猩红的影子。
烟雾掺着雾气,最后一齐混入夜色之中。
来这里已经四个月,江延从最初的水土不服到现在可以连续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呆在科研所里。
他抬头看着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情绪未明,手边的烟卷缓慢地燃烧着,最后化成一点烟灰掉在脚边。
季楠从科研所里出来时,抬头便看见了坐在院门口那道孤单寂寥的身影,摇头笑了声,缓步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怎么,想家了?”
见来人是季楠,江延匆匆灭掉了手里的烟,指缝间不小心蹭上一点烟灰,温温热热的。
他垂眸,手指摩挲着被蹭到那处,低声说,“老师难道不想家吗?”
“当然想,做我们这一行的,想家是太正常了。”季楠说,“我和你师母结婚那年,国家正在筹备做两弹结合的飞行实验,当时我们那一批的技术人员全都去了基层做技术支持,整整一年,我们都没回过家,也像现在这样,不能和家里人有任何联系,那时候一个国家在这方面的一点发展对于其他国家来说,都将会是巨大的威胁,所以当时我们在别人看来,就相当于是平白失踪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也不能跟家人透露什么。”
“那一年啊,我也和现在你一样,只要是闲下来就拼了命想家、想你师母、想她做的饭。”季楠笑,“什么都想,就连你师母念叨我的话都能想很多遍。”
江延垂着胳膊,指尖在地面随意划着,笑意浮现在眼底,声音却有些怅然,“来之前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想得这么厉害。”
想到有时候深夜一个人在实验室时候,会突然叫了声她的名字,然后等不到回应之后,才回过神笑自己是不是傻了。
“想吧。”季楠拍拍他肩膀,站起身,语重心长道,“毕竟以后这样的日子只多不少啊。”
季楠进去后没多久,江延也起身准备回去,进门前,他抬手将那张垂落的红福字又给贴了回去。
余下的两个月的时间过起来比起之前要快了许多,直到结束回国的那天,江延还有些恍惚。
从叙利亚的大马士革到京安市大约需要二十多个小时,飞机落在京安国际机场时已经是凌晨。
春末的京安市此时还有些微凉。
季楠带着一行人前往安排好的住处入住,尽管已经结束在拉塔基亚的技术支持,但项目还有些后续事项没有处理完毕,他们仍然不可以私自联系外人,就连手机也都依旧保管在项目助理手里。
到了地方放好行李之后,江延又和组里其他人一起去了季楠的房间开会,会一直开到天亮。
会议结束后,江延没跟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饭,而是直接回了宿舍冲了个澡,而后倒头就睡。
一周后,所有的后续事项全都对接完毕,当天傍晚,江延从项目助理那里拿回手机。
开机后,手机因为长时间关机,程序反应了几秒,接着便涌出无数条短信和未接来电。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宋远发来的微信。
-哥,看到消息速回电,出事了。
江延眉峰一蹙,给宋远回了个电话。
-
除夕夜之后,方仪宋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只是林窕不放心,日夜都陪在她身边。
短暂的寒假结束之后,林窕和陆娴又多请了一个月的假,专心在家里照顾方仪宋。
那次在江边方仪宋想要跳江的场景给林窕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深刻的阴影,她如今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生怕一个不小心方仪宋又会出什么意外。
在照顾方仪宋的那一个月里,林窕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有时候就算睡着了,也会在半夜突然惊醒。
时间一长,方仪宋的身体没垮,倒是林窕先受不住了,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一次在给方仪宋拿药的时候,人直接倒在了医院门口。
等到林窕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病房里,方仪宋坐在一旁,有些出神,听见她的动静,连忙抬头看了过来,急切道:“怎么样,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窕摇了摇头,“妈,我没事。”
闻言,方仪宋一红,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哽咽着连说了两遍没事就好。
林窕反握住方仪宋的手,什么也没说。
林窕的这一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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