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条毛毡给他披上。
“怎么称呼?”赵枢和颜悦色地道。
那人沉默片刻,叹道:
“小人韩……韩五,贫贱子,贱名有辱尊听,此番伤人都是我一人之过,还请上官随意责罚,莫要牵连我的兄弟。”
赵枢爽快地点点头,先让曹筠退到一边,和颜悦色地道:
“好汉子,跟本王一起去江南公干,如何?”
“蛤?”
韩五倒不是惊奇于肃王的身份,能让曹筠如此客气小心的人本来就不多,是最近声名鹊起的肃王也并不怪异,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赵枢居然没有按照套路拉拢自己一番,然后再招入麾下。
这跟传说中的套路不太一样啊。
赵枢笑呵呵地摆摆手道:
“韩兄是个聪明人,就别把本王当傻子了。
韩兄这眼神里充满了故事,有兴趣,咱们路上可以慢慢讲讲,这进义副尉的官也忒小,跟本王混,别说自己能吃香喝辣,还能福泽……
家人啊!”
泼皮没脑子一辈子就只是个泼皮,
曹筠说韩五一开始不想斗殴,后来被迫动手,之后还不逃,就知道此人绝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
他被押到此处,赵枢又给了他毛毡御寒,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要拉拢自己。
他又不是山贼,还在西军中混了个小军官,肯定有靠当兵混下去的念头,所谓的“别伤我兄弟”也不过是为了在给贵人留下好印象而故意露出的豪迈情况之态。
几个闹事的西军大头兵又没有打死什么贵人,曹筠也好赵枢也罢怎可能去刘延庆军中抓几个大头兵,要抓也只能抓韩五这种领头的人物。
赵枢笑的非常真诚,可看的韩五遍体生寒,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毛毡。
顶风冒雪,在死人堆中鏖战西夏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恐惧,可眼前笑的非常谦和的赵枢却第一次让他深深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韩五的几个手下人来开封采买的时候听见禁军侮辱已故的西军名将刘法,各个气不打一出来,双方因此大打出手。
韩五虽然想拉架,可几个禁军的好手火气上来,招招式式是死手,他才被迫还击。
尸山血海中练出来的武艺哪是开封的这些所谓的高手可以抵挡,不一会儿的功夫韩五就把这帮人揍得落花流水,
可在开封街头殴斗,怎能轻易逃脱,
韩五听见周围有几个人高呼“抓住那个泼皮韩五”就知道自己肯定无法脱身,索性让手下兄弟先跑,自己留在原地等待处置。
他从牢中被提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大概率是得救,肯定是自己的一身武艺得到了贵人的赏识,来的路上就在思考该如何才能尽量讨得贵人欢心,
苦思冥想,好像正气凛然威武不屈的形象比较符合文官对猛将的认识,
韩五自己觉得已经演的非常到位,却被赵枢一眼识破,而且赵枢还点明他不敢跑的原因多数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这就有点尴尬了。
他低头默默苦思良久,叹道:
“能为大王效死,是小人的福气,只是……只是小人想知道,大王是如何看出小人在,在欺瞒大王?”
赵枢抚掌笑道:
“足下的眼神骗不得人,一看便是忠正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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