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坐在这个窗口,年纪轻轻就见识过各种千奇百怪的人间闹剧,如花小姑娘早已心态百年沧桑。
真的。每天来离婚的,有互殴的、双方家庭集体互殴的、撒泼打滚的、当场跳楼自残的。幸好他们窗口就二楼,要不然真得赔死了。
离婚原因也千奇百怪。为金钱、为小三、为婆媳不和,不举的、性冷淡的,更有甚者带着年轻漂亮的小三来和人老珠黄的老婆离婚,离完立刻恬不知耻地下楼去办结婚。
更见过畜生夫妻两人都不愿意要孩子,当着眼泪汪汪的孩子推卸责任大吵大闹。那次可把她气坏了,直接推台子出去把两个一通臭骂。
当然也有小年轻,开开心心来嘻嘻哈哈走,像是上街买菜一样轻松。
大家都是这样在一起的原因是爱,分开的理由却千奇百怪,扼杀婚姻的东西太多了。忠诚、价值观,还有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事。
像眼前这一对……又不知道是什么故事,明明看着那么相配。
两个都很帅。其中那个戴着钻石耳钉、一直在掉眼泪的还莫名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目测他是不想离、被硬逼来的,这拿着笔都十分钟了,还死活签不下字。
美人掉泪,看得她都快怜香惜玉了。旁边眼神凶不拉几的西装成熟帅哥完全不为所动,只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七分钟就要下班了,不会到时候就离不成了吧?”
这要搁平常,还真不好说!可是今天纪委的大大在哎,哪儿敢啊?
“能能!只要你们还在这,就一定给你们办完,一定、一定!”
纪锴:“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下班了。”
“……”小姑娘的脸一下红了!
因为,虽然眼神凶,可声音完全不凶!好温柔、好稳重的感觉——完蛋了。有点同情被逼离婚的那位了!这说不定……是人生理想型啊?怪不得那么难受舍不得!
“锴哥,你真不要我了么?”朱凌的声音涩哑,又低又可怜,“可你们、你们在学校里教书的时候,学生犯错了,不都会再给一次机会么?”
“我给你几次机会了?”
纪锴目光一寒:“还是那句话,你今天不签,明天十点,我直接拿所有证据去法院起诉。你的名声、前途不要了?真想把我逼到那一步?”
朱凌的身子震了震,好看的眼睛彻底灰暗了下去,像是彻底失去了光彩。笔尖颤抖签了字,眼泪掉在了纸上。
小姑娘接过纸,整张协议书都被染得泪痕斑驳的。不明白——刚才那番话,听起来似乎耳钉帅哥才是做错事的一方,但是他哭得那么委屈,应该有隐情吧,真可怜啊。
“不要!”
“求求你,你别给我收走行不行?”
小姑娘都傻了,她才刚拿起结婚证。那个耳钉帅哥急得就好像她拿走的是他的命!
“不、不收走的,盖章注销而已!你别哭了!”
“那,能不能不盖?”
……
小姑娘心软得像一汪水。无奈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盖离婚章,还真不能不盖!
“你、你也别这么难过呀。”还回去的时候,见那人抽噎抖得厉害,实在不忍心劝了句,“离婚也不一定是坏事呀,以后肯定有新的幸福在等着你们呢。”
“毕竟是曾经想要携手一生的人,还是……希望你们两位能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千万不要心存怨恨,要想开点,等时间过了回过头来,相信你们一定都能真诚地祝愿对方幸福的。”
刚说完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因为,耳钉帅哥哭得更惨了,另一个人的眼睛也红了。
“朱凌,我是真心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
“锴哥……”
“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希望我永远也不知道。”
小姑娘傻住了。这是祝福吗?这简直是心灵暴击啊。那人说完走了,留耳钉帅哥一个人原地大哭,她也跟着想哭了。
呜。上个班怎么那么难呀……
……
民政局外,车里就只有赢健和黎未都两人。
“说来说去,原来你就是打电话的那个,小妖精儿的男朋友啊?失敬、失敬!”
“前男友。”黎未都纠正。
至于其他人现在在哪……全一窝蜂去旁边一个有名的蛋糕工坊,抢订“庆祝离婚”蛋糕去了!
“你们也真是集体不喜欢朱凌啊?”
“怎么说呢,以前他没红的时候,其实大家关系都还不错的。可是红了以后吧,就,唉……一言难尽。你要说可惜也可惜,因为他以前对锴哥真挺好的。但以前再怎么好,出轨了也不能要了啊。”
黎未都:“刚才听说晚上你们一起吃饭。”
“你想干嘛?”
“带我一个。”
“不太好吧!”赢健心说老子可不背这个锅啊!到时候不能随心所欲地嗨大家肯定怪我怎么带个陌生人来破坏气氛,“那个,黎总您不是什么总么?我那个小羊肉串馆子呀,呵呵,油烟荤腥,说实话不是您这么高端的肠胃能受得了的……”
黎未都:“我请客。”
赢健:“那敢情好哇!来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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