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几杯酒落肚,气氛逐渐活络起来,不多时,三人以兄弟相称。
范小刀道:“刘大哥,我有一事不解,我看大哥做事慢条斯理,脾气又好,跟外面传闻有怕是不太一样啊。”
刘一手笑问,“怎得,审讯还必须得凶神恶煞一般?”
“至少能吓唬住人啊?”
刘一手道:“我在诏狱二十多年,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经过手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日子久了,心态也便平和了,审讯而已,凶神恶煞也罢,笑容可掬也好,要的是结果,手段只是辅助。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官居一品,进来之后,上了手段,也与寻常人并无二致,所以老哥我也总结出一个经验,那就是保持平常心。”
“平常心?”
“正是。今日还高高在上,明日变成阶下之囚,见惯了大起大落、宦海浮沉,对这些事自然也就麻木了,如今老哥我有份差事,虽然不怎么体面,每月都有银子落袋,还能坐在这里跟两位老弟吃火锅,已是很满足了。”
赵行打量着各式各样没见过的刑具,不由感慨:“老哥心态真稳。”
刘一手笑道:“也不是一直如此。当年从辣椒水、老虎凳,到剥皮充草点天灯,这些手段也是用过的,但逼供嘛,拿到结果,用什么方式,还得琢磨人的心理。”
范小刀问:“那冤家错案也不少吧。”
刘一手苦笑摇了摇头,“这里是诏狱,不是你们六扇门,你们是缉盗查案,为百姓办事,我们则是为政治服务的衙门。几百年来,朝中权臣争斗,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哪里有什么冤假错案?当官之人,又有几个是干净的?要怪只怪,站错了队,跟错了人,说错了话,办错了事。”
一番话说的通透,看得也通透。
没想到在人人望而生畏的诏狱之中,竟还有如此明理之人,这直接颠覆了范小刀和赵行对诏狱的印象。
范小刀端起酒杯,“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喝十年尿啊!老哥,敬你一杯!”
刘一手已有些醉意,似乎许久没跟人交流,话匣子一打开,便是滔滔不绝,“这些年来,审问了那么多人,大部人都经不住一套流程,不过,也有两个例外。”
两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第一个嘛,便是杨大头。当年他冒死直谏,被落了诏狱。结结实实挨了一百廷杖,当时有人给他送蛇胆,却被他喝止,说自己有胆,何必借蛇胆?后来他双腿腐烂,腿上生蛆,有一次我被他叫过去添灯油,看到他正在用碎碗片挖腐肉,就如没事儿人一般,之后,还刮掉骨头上的筋膜,看得我双腿生寒,当年关二爷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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